九
纽约时间:2009年10月14日 倒计时:3424天
这两天受到点惊吓,也可能是因为处在疲劳期,身体总觉得很疲乏。
周一放学有一场足球比赛,是本赛季最后一场主场比赛。下午三点多,走廊里已经基本没人,除了一些将要进行排球训练的女生和几名等待足球比赛的队友。
比赛的时间是下午五点,所以放学后,大部分的队员都回了家。Lucas没有走,但和别的朋友去了图书馆。
空空荡荡的走廊,只有我坐在长椅上,静静地看着天井之上碧蓝的天。
去换衣服吧——想到这儿,我便起身,背上书包和运动包往卫生间走。
这些日子自己也懒,比赛和训练之后,球鞋和护腿都懒的清理。打开装球鞋的鞋盒,一股闷臭冒了出来,草根、草叶、干泥土……满鞋都是,只好先清理一下。
正当我清理的时候,突然有人拉门进来。我在靠里面的洗手池边,抬头就是大镜子。我当时只是下意识地抬头扫了一眼镜子。
那个人个头不高,金色的太郎头,戴着黑框眼镜。他进来之后便站到了第二个洗手池前,和我能有一米左右的距离。我的目光不自觉的通过镜子的反射观察他,虽然自认为进这里来的人一向目的单纯,但总觉得这个人有点反常,哪里有点不对劲儿。
从进来开始,这个人就一个劲儿地旋转扭动自己的脖子,动作幅度不太大,就像平日写东西写累了,起来舒服一下颈椎,轻松一下肌肉一样。但……为什么他在扭动间伴随着一种类似于机械齿轮咬合的,极有规律极为均匀的声音呢?
刚开始我以为我的耳朵失效了,可能是卫生间内风扇的声音。但我仔细凝听了一分钟后,发现这种齿轮的声音完全是从他的身体内发出的。
他转转头,冲着镜子朝我“Hi”了一声。我没有看他,一边弄着手里的东西,一边轻声“嗯”了一下。
这个时候我根本没有恐惧,只是觉得这个人太反常,太不正常了!但越是这样,我的神色越是冷静。我知道这是自己好奇心的驱使,我也知道,如果这个似人非人的家伙找我麻烦,我完全可以一脚将他踢到他姥姥家去。
我继续整理东西。但此时的整理只是一个掩饰,掩饰着一种杀机。
他对着镜子摇头晃脑的不知道在干吗,不时还伴有古怪的笑声。五秒钟之后,他摘下眼镜,猛地将脸贴向镜子,又猛 地缩回来,然后动作诡异的从嘴里紧紧地挤出一串串更为诡异的语言,准确地说是发出不规则并连串的声音。我除了听懂一个英文名字之外,剩下他说的什么是什么我都不知道。就见他像小儿麻痹一样,诡异疯狂地进行着他自己的行为。
此时,我的拳头藏在了包内的短裤之下,双腿由直立变成微屈,脚步微微岔开成四十五度。一切的一切都要看他之后的动作。
突然,那诡异的狂笑面向了我。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竟发现她的眼珠是一个向左转,一个向右转的;牙齿畸形;头发随着他的癫狂跃动着。
我依旧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包和镜中的自己。今天是碰上茬子了!他到现在为止所做的一切,都不像是有意装出来吓唬我的。但如果是真的……他——不一定是什么生物!不管是什么,他只要再近前一点,或是有任何挑衅行为,那他离他的死期也就不远了。凭他的身材和长相,我有百分之一百二的把握,迈着四方步从这里走出去。
看这个情形,衣服是换不了了。他还在那儿表演,我便开始不慌不忙地拉上包的拉链,背起包准备出去。但万万没想到,他先到了门口!我心想,这回TMD坏了!堵住了门口,难道是到时机要出招了?
他果然出招了!只见他左手扶住门,右手在门上疯狂的一阵猛敲,边敲边痴狂地笑着看着我。那样子和精神病院的老疯子没有两样。我还是冷冷的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可能他看我始终没有任何表情,也自觉无趣,顺势推门出去了。我紧跟着也顺势抢步走了出来。他出来之后,在洗手间外的饮水池边低头喝水,我便过了拐角,回到了原来的长椅那儿。
我把东西放下,就开始满脑子胡思乱想地回忆起来。这种反复的过程,有的时候比事情发生的时候更让人头疼。搜寻记忆的各个角落,也没有找到这个人的影子。这个人到底是谁?到底是不是人?
想到这儿,我冷静了冷静。回去再看看。
当我回去的时候,那个位置已经空无一人。横纵的走廊里,除了几个在远处嬉闹的女生外,再无他人。
等我再转回去的时候,Ben、Lucas还有几个朋友已经回来了。我将刚才发生的事儿原原本本的和他们讲述了一番,结果没有一个人相信我,同时也没有一个人知道学校里还有这样一个人。
晚上,最后一场主场作战的足球比赛以1比1告终。Varsity则以3比2战胜对手。
我们比赛结束后,便与An和Lucas去了downtown的一个会议中心听政府会议。会议内容大概是关于Allegan教育方面的,类似于报告会形式。
听会议其实根本没什么意义,但美国政治课就是那么讨厌。如果你在这学期不听够三次以上不同类型的会议,这部分学分就得不到。这就让人感觉很窘,尤其是对于我们这些交换生。我们不仅要去听会议,会议上的内容还需要用心做记录。这是让我们所有交换生都崩溃的事儿。
我们到会场的时候,会议便已开始。会场的地方不大,但气氛上明显与别处不同,庄重了许多。最前排面对我们的是Allegan的上层领导,在淡黄的壁灯下,西装革履显得满是精神。
在会上,ISE组织的地区代表把Allegan今年交换生情况总体介绍了一下,之后我们所有ISE组织的交换生在前面站成一排,一个个自我介绍。来自日本的女生Ai不属于ISE组织,同时她参加了一场比赛,所以没有来。除了她,其余的人都在——两个中国的、两个德国的、两个巴西的、一个越南的、一个瑞士的。
我有点晕,一直以为那个女生Anna是来自西班牙的,没想到竟然是瑞士人。我认为欧盟成员国国家的小朋友来美国念高中,纯是寻乐子、交朋友、来度假!因为在欧洲的很多地方,如德国、瑞士、瑞典,和一些北欧的国家,它们的教育水平和生活环境是要比美国先进和优越的。
除了An之外,其他的交换生在这学期都有美国政治课,所以我们不得不强迫自己的屁股牢牢地贴到椅子上,把会议完完整整地听下来。
“妈妈”给我们照完照片后便开始帮我做会议记录,而我则被前面传来的蚊子般的报告声音弄得昏昏欲睡。
会议在我将要进入睡梦中的时候结束了。我一下子清醒了许多,仿佛冲破了屋子中的那股粘稠的暖暖的空气,置身于冰凉的湖水中。
要是按照我的想法,这种会议应该就是为了那些上美国政治课的学生准备的“作业会议”。当我们站在前面自我介绍的时候,我往下面一看,听会的基本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剩下那部分人基本都是我们交换生的寄宿家长。
虽然表面是“作业会议”,但实质上这样的会议则体现了资本主义的核心——Democracy(民主)。会议的开放,也可以显示美国政府的开放。而美国政府的开放,进一步也可以显示美国政治的开放。然而我们不要误会这个“开放”的含义,它的范围只是相对而言的。甚至可以说,只有构建这个“开放”程序的人们才会享有最高的“开放”权利,享受这个“开放”的全部领域。
自从妈妈将筷子邮过来之后,每天晚上我都可以减少不少原来左右手做的无用功。吃饭的时候,我把买来的老干妈辣椒油拧开了。在家的时候,我从来不吃买来的辣椒油,包括老干妈,一律吃现做的。可这儿没有那么优越的条件,就连买这瓶现成的辣椒油,往返还要跑将近两个小时的路程,更别说找中国辣椒自己做了!打开了瓶盖,一股冲鼻的久违的香味儿钻入了我的鼻孔。这种感觉爽high了,呛得我差点打喷嚏。
辣椒油在口中滋润的感觉,让我舌头上的味蕾饱尝火辣的快感,让我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了食物的存在。
辣椒油虽好吃,但晚上睡眠却不怎么样。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那个“傻子”的诡异神情。猜测、怀疑、回忆,成了夜晚梦中的主旋律。
早上第一节历史课上有些头晕。
历史课的内容是美国近代史,现在我们所在书中的位置大概是“八国联军侵华”那一历史年段。在这一段历史中,书中的内容几乎全部是侵占——侵占别国领土,侵占别国资源,侵占别国人民。
搞笑的是,书中将中国的“义和团运动”翻译成“拳击手造反”,还说这个组织的人屠杀了包括基督教徒在内的三百多外国人。这本美国历史书书中描写的很多事件,都很少提到中国,而一提到中国,则往往是一些反面的事件。寥寥几句,有些历史概念就被混淆了过去。就像“义和团运动”事件,书中只提到了“中国义和团地下组织”“屠杀”了三百多外国人,而只字未提包括美国在内的八国联军侵华事件,以及侵华过程中在中国犯下的种种罪行。
其实这种现象在每个国家都会出现,比如日本、韩国篡改教科书,再比如台湾地区的教材将“分裂祖国”摆在了“正当”的位置上,等等。对于政治上处于世界两个不同阵营的国家,在教材中都经常用大手笔叙述和描写它国负面事件。反过来,极为慎重或是干错不提本国历史中曾有过的问题与过失。这个现象很正常,但我希望科学的历史中不要参杂现代政治因素,给学生们一个自己判断的机会,可能这样更有助于人类的发展。
老师Ms. Selzer直接在投影机上领我们抄起了笔记,这也打消了我要找时机反驳书上内容和观点的想法。
书中不仅针对中国,对于菲律宾、巴西、墨西哥等国家的历史事件描述中,除了美国军队在战争中取得胜利,就是美国在战争中死了多少人,其它的事情就很少提到。
当抄写到八国联军侵华这部分的时候,老师特别强调了一下,说这是重点!其实书中没有“八国联军侵华”这个独立的历史事件,也没有任何定义,只是说打开了中国的大门,美国可以更好的控制中国的经济和政治。
听听这话说的,我怎么琢磨也没琢磨过味儿来!按我的理解,编者的意思是,美国历史上的这种侵略行为是正义的?!真不敢相信,着实有些擂人!
下午的时候,我又得到了一个坏消息——我给历史老师Ms. Selzer的U盘中的电影《东京审判》,用学校的电脑无法播放。这真让我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能感叹一句——这农村地方啊!
其实美国这些老师和学生也都充当着无辜的角色,在政府审编的教材下,他们也只能得到美国政府眼中的历史真相。
最后一次足球队训练,感觉上很轻快。天蓝的透明,只是稍许有些寒冷。踢了几场短时间的对抗练习,又准备了一下第二天的最后一场比赛,就很快结束了。
我早有点散漫。球鞋已有好几天没有清理了不说,就连训练后脱下来的袜子,都伴随着球鞋闷在鞋盒里有些发霉。等比完赛再清洗吧,一切的一切总会有清洁的那天,而这一天马上就要对我说“Hola”了。
晚上回到家,“妈妈”给了我三科成绩单,分别是U.S. History、Physical Wellness和Marketing。U.S. History是B+,其余两科都是B。我真的没想到,我的体育课成绩竟然也是B,而成绩单上显示的原因,是我缺席了两节游泳课!这实际上就是告诉我,这周四的游泳课要非下水不可。
转眼到了今天,最后的一场足球比赛。
放学之后,天突然有些变化,开始下起了小雨,而且还起了风。近来几天气温又有些下降,加之小雨小风这一弄,穿长衣长裤都让人有些难以忍受。而今天比赛的时候,我们要穿那么两件遮不全身体的队服,真是“美丽冻人”!
在校门口的车里等出发通知的时候,外面的雨开始转大。这显然不是一个好消息。这么多场比赛过去了,我还没碰到一场比赛在雨中进行。即使碰到下大雨的天气,大雨也是在比赛之前的两三个小时便停了,或是等到我们比赛结束后才滴滴沥沥地开始下。难道这最后的战斗要在雨中进行?
那所学校距离Allegan还有不短的一段路程。出发的时候,我把眼睛一闭,也不管窗外的事儿了,任雨如何的潇洒吧。
当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风挡上的雨滴不见了,雨刷器的摆动也停止了。打开车门,一股冷气旋转着钻进车厢里并把我往外拉。大家下车之后都是同一个动作——把已经拉到尽头的上衣拉锁再尽力往上提一提。
我们运动员匆匆换好衣服,急忙投入跑动与射门中,好让身体的冰冷缓解一下。
雨不知什么时候又冒了出来,让我觉得有些讨厌。我上身披着校服坐在长椅上,尽量把身子所有的部分都塞进校服里面。我又在长椅背后支上了一把伞,然后把书包放到下面,以防被雨水浇湿。
上半场Lucas攻门得手,但随后对方补射得分,我们双方战成1比1平。下半场的比赛中,对方开出角球,前锋插上推射——球进!1比2。
这个球进的简直有些夸张。对方开出的角球高度和位置都很一般,门前的我方后卫完全可以一脚解围,或是把皮球停下来控制球。没想到我方这位后卫大爷竟然望天呢,连管都没管这个看似没有威胁的球,直接让皮球从他脚下过去了。随后的一瞬间,皮球又过了我方两位防守队员。此时从后面瞬时插上的对方中场刚好触到皮球,用脚轻轻一碰,守门员便眼睁睁地看着皮球从身边滚入门里……教练在下面都看疯了!
下半场的时候,雨突然间停了,天上出现了太阳。不知从哪里飞来的一群白鸥,也来为这最后的一场比赛助兴。足球在这半场的时候,它们翩翩地低飞到另一半场,也像场上的队员一样,保持着阵型和自己区域的位置。当场上队员挪移到另一半场争夺时,它们又悠闲地飞到了这半场。很多时候,场外的笑声和喝彩声不是给场上的运动员,而是给这群可爱的白鸥。
1比2的比分一直保持到终场。最后一场比赛就这样输了,同时这场输球,也结束了今年整个足球赛季。
其实输球还有另一方面因素。上半场,对方的前锋就与我和我方另一名队员,因比赛过程中过多的身体接触而发生过争执。第一次,对方前锋在退回自己半场时,有意的撞倒了我方那名队员。当时裁判只是大声的警告两句。
下半场,我方在对方前场罚任意球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又发生了身体接触。结果对方队员将我方队员鼻子打出了血,而自己还假装被我方队员踢伤,躺在草地上。这一次,裁判又没有吹。
比赛剩下最后二十多秒钟的时候,我方前场掷界外球。Lucas拿球之后,盘带过人。结果在裁判面前,让对方队员恶意铲断将皮球抢走。就是这样,裁判也还是置之不理!对方更有甚者,对我方队员恐吓说:“I’ll kill you!”
对方这种行为,简直就不是在踢足球。但裁判却在最后一场执法的比赛中,如此倾向于主场队伍,这种行为和结果真的让人很难接受。
无论怎样,比赛终于结束,我们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说实话,比赛踢到赛季末尾的的时候,没有哪名队员觉得,自己还有赛季初时的那种活力和轻松感。尤其像我,自己比赛结束后,很多时候还要在看台上再坐两个小时,等Ben比赛结束。这几周下来,真有些让人疲惫不堪。
我从前锋的位置被拿到了后卫线上,这让我很是无奈。不过在这个位置上,我面对的几乎全部是对方强大的攻击火力,这点也足够让我刺激了。每当我防守的队员,因得不到皮球或是不舒服射门而不得不让我把皮球抢断或解围时,我心中总会有一点小小的窃喜,这种感觉真的很有意思。
可能我的表现不单单代表我个人,但我能让他们知道,中国足球还可以,当美国前锋面对中国后卫时,是很难进球的。
我回到车里更换衣服,随后给妈妈打了一个电话。再出来的时候,场上的比分已经是0比2,对方领先。
看场上,我们的队员几乎碰不到皮球。即使碰到,不到三个传接球,皮球就让对方断掉了。
对方的三个队长,每个人的技术都相当专业,突破我方三个防守队员很轻松。有的时候,对方前锋和我方后卫在底线一对一,对方前锋总是遛的我方后卫找不到皮球!
对方的观众队伍在场外,也是异常火爆。十几名女生在看台上坐成一排,玩儿了命地尖叫。
我们JV队伍就此结束了本赛季,但Ben所在的Varsity队伍还要继续他们的征程——为了最后的名次与冠军努力(冠军是不可能的)。
晚上,我们一家人去Big Boy吃的饭。我从来没来过这个餐馆,但与常见的美国餐馆没什么差异——汉堡、三明治、薯条,都是那些美国快餐典型的东西。但让我崩溃的是,我们坐下等餐就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室内除了我们,还有两桌已经开始用餐了。我真怀疑这家店的经营管理理念,同时也在怀疑自己——难道这里不是快餐店?
自己真的长大了,下巴上的胡子用小剪刀已经很难清理。正好餐馆的旁边是沃尔玛。吃完饭,我们顺便买了一把刮胡刀和一瓶胡须泡。
美国的高中生发育成熟的都很早,所以大多数男生都早早开始刮胡子,这样显得很卫生很干净。我的朋友不止一次提醒我,该刮胡子了。这回我也必须重视一下。
纽约时间:2009年10月18日 倒计时:3420天
我没想到这周历史课竟然这么出彩儿。在周四的历史课上,我又对美国的某些方面有了更直观的了解。
课上,老师针对imperialist(大国从统治或资助的穷国中取得的政治和贸易优势)组织了一场课堂辩论。Anti-imperialist(反对派)坐到老师左手,pro-imperialist(支持派)坐到老师右手。
几秒钟的轮换之后,我抬头一看,支持派的人数明显比我们反对派的人数多。我真有点想不明白,难道这种强盗般的行为还有人支持?
辩论的一开始,是以加拿大为例和美国作比较。这部分辩论有些模糊,主要是用的这个例子——加拿大,选错了。其次有好多东西我都没有听明白。
后来老师直接拿伊拉克为例。支持派觉得,如果美国不攻打伊拉克,伊拉克就会威胁或有可能攻击美国,所以美国要先下手为强。美国攻打伊拉克,并对伊拉克各方面的制裁,是为美国安全消除威胁。而对于美国和欧洲一些国家的军队至今也不从伊拉克撤退的做法,支持派则认为是,美国人在帮助伊拉克人民在没有自主能力谋求幸福的状态下谋求幸福。
他们根本不认为美国发动的伊拉克战争是一种侵略行为,或是说不道德的行为。而完全认为是,美国人帮助伊拉克人民找回幸福。这种观点已存在于美国学生之间,想必就是美国政府的“初衷”吧。
这些话真的震撼了我。这种思想和政策应该已在美洲大陆和世界一些角落演绎了二百多年。
老师突然问道了我,因为我是来自不同国家的。她先问我,喜不喜欢中国国家领导人。我说当然喜欢!然后她问我,是否中国赞同这种行为。我一听,心想:这可是个好机会,让你们这帮自以为在帮别人找回幸福的人明白明白你们的“帮助行为”。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你们知道美国政府攻打伊拉克的目的吗?我认为除了美国民众,世界上其它任何一个国家的人民都明白,美国政府发动这场战争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如果你们说伊拉克萨达姆政府先威胁到了美国的安全,或是攻击了美国,那美国政府完全可以通过法律手段制裁他。退一步说,美国攻打了伊拉克,总统萨达姆是不是抓住了!是不是他现在也死了!那为什么美国还不撤兵呢?我不认为美国政府会用美国士兵千百条性命的牺牲去换回它国人民的幸福。去洛杉矶,去旧金山看看,还有很多很多的失业人口,他们的幸福呢?美国政府呢?自己国家人民的幸福都保证不了,还要投入人力,投入资金,投入物资在别国人民的幸福上?!这只能说美国政府拿这些作为借口。而按照我的分析,它的重要目的——第一是占据能源资源,石油。第二是,将对美国造成极大威胁的萨达姆政府消灭。当然,这里面的问题都是有连锁反应的。幸福不是别人的事儿,而是自己的事儿。如果你家庭内部出现了矛盾,你会让外人介入来帮你们找回幸福吗?即使需要这个‘外人’,那也应该是联合国,而绝对不是美国!”我觉得当我说这番话的时候,肯定有一部分人根本没有听。当利益发生矛盾的时候,很多现象和做法都不是法律和道德能加以约束的。
附:《Fundamental Beliefs》(《基础信念》)
Life - The individual’s right to life should be considered inviolable except in certain highly restricted and extreme circumstances, such as the use of deadly force to protect one’s own or others’ lives.
Liberty - The right to liberty is considered an unalterable aspect of the human condition. Central to this idea of liberty is the understanding that the political or personal obligations of parents or ancestors cannot be legitimately forced on people. The right to liberty includes personal freedom: the private realm in which the individual is free to act, to think and to believe, and which the government cannot legitimately invade; political freedom: the right to participate freely in the political process, choose and remove public officials, to be governed under a rule of law; the right to a free flow of information and ideas, open debate and right of assembly; and economic freedom: the right to acquire, use, transfer and dispose of private property without unreasonable governmental interference; the right to seek employment wherever one pleases; to change employment at will; and to engage in any lawful economic activity.
The Pursuit of Happiness - It is the right of citizens in the American constitutional democracy to attempt to attain—to “pursue”—happiness in their own way, so long as they do not infringe upon rights of others.
Common Good - The public or common good requires that individual citizens have the commitment and motivation—that they accept their obligation—to promote the welfare of the community and to work together with other members for the greater benefit of all.
Justice - People should be treated fairly in the distribution of the benefits and burdens of society, the correction of wrongs and injuries, and in the gathering of information and making of decisions.
Equality – All citizens have: political equality and are not denied these rights unless by due process of law; legal equality and should be treated as equals before the law; social equality so as there should be no class hierarchy sanctioned by law; economic equality which tends to strengthen political and social equality for extreme economic inequality tends to undermine all other forms of equality and should therefore be avoided.
Pro-imperialist opinion(支持派观点)
Distance and oceans are no arguments. The fact that all the territory our fathers bought and seized is contiguous is no argument……The oceans does not separate us from lands of our duty and desire—the oceans join us, a river to be dredged, a canal never to be repaired.
Steam joins us; electricity joins us—the very elements are in league with our destiny. Cuba not contiguous! Proto Rico not contiguous! Hawaii and Philippines not contiguous! Our navy will make them contiguous……American speed, American guns, American heart and brain and never will keep them contiguous forever……
Today we are raising more than we can consume. Today we are making more than we can use. Today our industrial society is congested; there are more workers than before is work; there is more capital than there is investment. We do not need more money—we need more circulation, more employment. Therefore we just find new markets for our produce, new occupation for our capital, new work for our labor……
Think of the thousands of Americans who pour into Hawaii and Porto Rico when the republic’s laws cover those islands with justice and safety! Think of the tens of thousands of Americans who will invade mine and field and forest in the Philippines when a liberal government, protected and controlled by this republic, if not the government of the republic itself, shall establish order and equity there!—Albert J. Beveridge, leading imperialist and later United States Senator, in an 1898 speech
Mr. Darwin is not only disposed to see, in the superior vigor of our people, an illustration of his favorite theory of natural selection, but even intimates that the world’s history thus far has been simply preparatory for our future, and tributary to it……A marked characteristic of the Angle-Saxon is what may be called an instinctive genius for colonizing. His unequalled energy, his indomitable perseverance, and his personal independence, made him a pioneer. He excels all others in pushing his way into new countries……This powerful race will move down upon Mexico, down upon Central and South American, out upon the islands of the sea, over upon Africa and beyond. And can anyone doubt that the result of this competition of races will be the “survival of the fittest”?—The Reverend Josiah Strong, Our Country, 1885
从以上文章中,足见美国为何至今还不断在世界问题上挑起事端,为何至今还不断干涉别国内政。
权力的庞大只是一时的,如果有一天失去这个权利,那日子是不是会过得很艰苦呢?
周四一向是记忆中最为痛苦的时光,第一个原因就是游泳课。
不得不下水!冷,擦水换衣服麻烦,身上的水干了一股酸味……我就是不喜欢游泳,可能命里缺水便注定我与水无缘。我认为在水中一旦把头扎进去,就不一定会发生什么。按李云龙的话说,赔本儿的买卖老子不做!
我和体育老师Mr. Bishop商量了一下,每周四交给他一篇在美国生活的感受,就可以得到学分。这种不下水的美事儿是值得做的。
但没想到这不是最坏的事儿。最坏的事儿是我的英语课成绩竟然是F!成绩单上有几项分数都是零分,老师给我打了Z。这让我有点崩溃,更让我有些气愤。第一,有的项目我明明完成并上交了,为什么没有分数呢?第二,从开学到现在,除了前三四周正常的讲课外,这两周连着更换了四位老师。现在的课程是读《Beowulf》,老师就在前面一个劲儿地读,一堂课能读二三十页。别说我能不能听懂,就是让我看都看不懂!《Beowulf》类似于诗歌体小说,文章中时常还有古英文词汇和语法出现。其中的好多单词,我把文曲星砸碎了翻都没有!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给我打了一个F。我恼火了一天,连中午饭都没吃好。由原来的两个汉堡、一包薯条、一盒牛奶,减量成了一包薯条、一盒牛奶。本来这儿的汉堡里就什么也没有,一个圆形面包中间夹一片肉饼。平时吃两个都吃不饱,这一下子不吃,让我下午感觉更加难受。
周四是回交队服的日子。放了学,大家齐聚到篮球馆旁边。我前一天晚上准备了一些礼物,都是妈妈邮来的扇子、中国结之类的小东西。
大家都抢着用手在塑料袋里摸。毕竟是外国的东西,他们看起来都很好奇。有趣的是,有的人都不知道怎么打开扇子。
队服一件件地挂回了体育办公室的器材库。我多少对我那20号球衣还有一丝的不舍,但一切对我来说真的都已经结束。最后的一张系列照片定格在最后一场比赛结束后,我们和教练的合影照。
从学校出来,一个朋友和我打招呼。她们一群人可能是出去训练刚回来。当她们一行人过去,我往她们身后一看——正是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疯子!他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啊?我的神神!他还像小儿麻痹一样,离的好远就大声和我打招呼。我则轻轻点点头,然后又急忙转过头,装作没看见他。
下午,“爸爸”接我回家。
到家之后,“爸爸妈妈”针对我的英语成绩单进行了一番讨论。他们看完成绩单后都觉得有点匪夷所思。剩下的事情就是鼓励我,让我把这次成绩别太放在心上。
周五有一个《Beowulf》的考试。用我现在的看法是,我心已横——结果愿意怎样就怎样吧!反正考试的时候,我连蒙带猜算是把卷子答完了。
上楼之后,我把球鞋刷了,又洗了几双袜子。开窗通风,把清香剂摆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上。
这就是多事的周四。
我觉得,如果早餐继续吃“牛奶泡谷物”,我真的会有被饿死的危险。但除了“牛奶泡谷物”,又能吃什么呢?
还是历史课。我和Lucas被找出去录制DV。
两个学生——一个主持人,一个摄像师。多少有点像Talk Show的感觉。他们分别问了我们一些问题。问到我喜欢什么音乐的时候,还非要求我唱两句。我一想,唱就唱吧,来几句《青花瓷》。结果歌词唱错了!我估计我妈要是看道这儿,肯定会说我假期上声乐课都白学了,连几句歌词都记不住。淡定,淡定!这里是美国,除了我,没人知道这码事儿。
依旧是历史课。老师让我们每个人给学校提一条合理化建议。我对学校的建议是,取消中午食堂中使用一次性白色塑料餐具。布什曾经很“气派”的在全球环保大会上说,美国人的生活习惯已无法改变,所以让其它国家在环保上多做一些的贡献,从而“帮助”美国完成其份内任务。这话不像是出自总统之口,倒是有点像水浒传里的无赖话。
传说老巩他们班,因发烧的人数太多而被学校停课。这帮“发烧友”,借着猪流感一下子烧high了。我哥们在飞信心情上抱怨自己接种了疫苗,已与流感无缘。
我认为猪流感其实没有相传的那么严重,只是流感病毒的升级版。美国科学家最新研究表示,猪流感病毒对人的肺部有较大伤害。
妈妈经常说,出门在外,健健康康比什么都重要。
我又犯了一个大错误。
这周五,他们家的大儿子和他女朋友开车回了家。这也就是说,我的寄宿家庭其实有三个孩子。而以前提到的“大儿子”Jon,其实是“二儿子”,Ben则是老三。为了等这两位稀客,我推了An的邀请。
大儿子Jeremy的女朋友是个华人,但至今我也没听到她说过一句中文。我感觉她有点怪,可能是她不会说中文吧,或是别的什么。
昨天,我们几个gentlemen一起去家附近的高尔夫球场打高尔夫球。他们爷仨一人一套行头,看上去还挺专业。
九个洞,我估计自己打了一百多杆,没准是二百出头,累得我两个膀子直发麻。
不要从概念上以为高尔夫球是富人的运动。在美国,高尔夫球同篮球足球一样,很是普通。地方大,草坪多,抠几个洞就像玩儿似的。我猜测,这种运动最早起源于打地鼠。
Grandparents昨晚也来了,看看大儿子Jeremy。晚上我们一起吃的晚餐。Grandparents还给我带来了今天Halloween party上需要的传统服装和面具。
今天的交换生万圣节化妆派对,在下午两点五十分开始。
放眼一看,各种奇装异服,各种古怪造型,各种搞笑画面。黑白天使、变态医生、女仙、女神、女佣、恶鬼、士兵、杀手、同性恋、人妖、花仙子、神秘人、海盗、乞丐……我这个血狼面具在人群中根本不突出。先不说是否吸引人,单说这个上了年头的面具。不仅味儿巨大,还弄得我满嘴狼毛,憋得我好悬没晕过去。当我摘下来的时候,我完美的发型全被弄乱了。
今天我看到了从成都来的那个男生,他就是化装成变态医生的那位。他的名字叫张洪畅,长得很猥琐。我、他、还有湖南妹子坐在一起,聊了很长时间,感觉他人还不错。长沙妹子还没从不习惯的状态中调整过来,不过她却在一个多月的时间内长了二十八斤,这让我好无语,不好再说什么。
我讲给他们,我妈妈从中国邮来的肉制品都不让过美国海关,还特指了那些肉制品是特地找人从长沙买的。然后长沙妹子反驳说,她的好多朋友都收到了包裹,而且随包邮寄过来的泡萝卜、酱鸡爪、豆腐干都收到了。我听后,用了一句很标准的武汉话抱怨道:“我日!长沙的邮政真给力!”
我们所有的交换生按地域被分为南美、欧洲、亚洲三个组,之后分别在前面站成一排。音乐响起,开扭!有三个美国家长做评委,扭的好给奖品,其余的发糖果。
我戴着面具,反正也没有人知道我是谁,扭!结果只得到了鼓励奖——一小包糖果。三个“大奖”都让越南人包揽。回到座位上一看,所谓“大奖”不过是大块糖果。
屋子里面有些透不过气来,我便拉着An,这个“海盗船长”逃了出来,同时还带上了他的剑。
好久没玩剑了,虽然这把剑是欧式剑,但还是钩出了我的兴趣,让我耍上两下。
为了低调不引人注意,我把An拉到了较远的地方,但最后还是吸引了好多人的目光。舞了三招五式,我突然发现不对——脖子扭了!弄得我这个疼。
当我们回去的时候,屋里的人都开始逐渐散去。我和“妈妈”商量了一下,在十一月二十一号和二十二号芝加哥之行的名单上报了名。十一月二十三号和二十四号第一学期期末考试,理论上来说,这次成绩基本靠天!明天又是一个周一,加油努力吧。
《秋叶词》
红叶落、黄叶堕,青坪涂染香叶蓦。
千屏彩颜相继错,岭漫天碧云幽过。
看梦的不识人,识人的藏梦重游冷风朔。
湖弄波、鸟攒歌,枫林镶羽零花娜。
美人娇面忆中合,柳曼桃枝嫩指搓。
赏画的无心意,心意的题画勾勒笔影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