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别梦依稀还乡
2008年为避开因奥运带来的交通堵塞、拥挤的人群, 我和妻子选在奥运会闭幕后回北京。这是我们出来二十四年中第四次回国。可万万没想到躲过了奥运,却忘了“十一。”国庆那天我们想大家肯定都去了天安门、长安街以及周围的公园,我们就决定去东安市场、王府井再逛一次那里的商店。没想到和我们想法如出一辙的人竟是这么多。商店还没开门,王府井大街上早已人山人海。见此景我们连忙返回车站。殊不知二十四年过后,我们早已忘记当年挤公车的本事。车一进站,我和妻子就乱了方寸。随着潮水般的人流前簇后拥、连挤带架地上了车。关门时妻子的鞋和脚不慎被车门咔在一边,疼的呼叫司机开车门放我们下车。司机搞不清我们为什么好不容易拼命挤上车后要下车,便要我们“刷卡”买车票。无奈只好“刷卡。”买了车票,车门才被重新打开。妻子顺势把咔在车门一边的鞋和脚拔出,仓皇退出公车。幸好妻子的脚没有真正受伤,落下终生脚残,我们哪敢再次“衣锦还乡?”
北京的交通一直是个头痛问题。二十四年前的街面上自行车铺天盖地。二十四年过后,鸟枪换炮,轿车取代了自行车,大街小巷满处跑,街边院内到处停。据说北京现在至少有三百多万辆轿车。一位出租司机告诉我们:“现今在北京街面上跑的,除了七万出租, 一百万私车,全是‘公’车! 十个人的小单位就有五辆车,这种‘公’车少说也有两百多万!”北京现有多少辆我前面提到的公共汽车,我不知道。但凡是这里提到的北京交通工具,我们在四次回国中都多少一一领教过它们的风光/险。
我们坐出租车的运气比起前面讲的坐‘公’车和公共汽车要好得多。但自2000年第二次回国那次坐出租车去天津的经历后,我开始心有余悸,坐进出租就免不了提心吊胆。那年我们去探访一对在天津工作的年轻夫妇。因路远,我们提早赶到北京长途车站。到了那里后才知道最早的一班车还要等一小时后发车。记得朋友告诫我们,赶不上长途,就坐天津人开的出租车。因为他们熟悉天津的大街小巷。这时正好一位操着天津口音的司机凑过来,劝我们搭他即将出发的出租车。讲好价钱后,我和妻子便一头钻进后排座。车上了京津高速公路后,我开始放了心,不知不觉地闭上了双眼。朦胧中,我被坐在身边的妻子摇醒。借着妻子的手势,在朦胧昏暗的晨光中,我看见前面开车的司机也在摇晃着垂垂欲坠的脑袋打盹,车子却飞快地行驶在跨着双方向的高速公路中央。妻子耳语道:“快把他叫醒!”我便立即清了清喉咙扯着嗓子喊道:“师傅!到路边打个歇吧!”大梦初醒的司机用力地把车扳回自己应该行驶的车道,满不在乎地解释道:“歇什么?您放心好啦,绝对没事!”我们怎能放下心!他不珍惜生命,不等于我们坐守待毙与他同归于尽哪!无奈,妻子暗示让我和他一路聊天,一直聊到了天津卫。万幸,有惊无险,总算没出事。
不错,北京比以前路宽了、车多了,可驾驶的方法却和骑自行车差不多。难怪我们会看见:午夜过后闯红灯、高速公路逆行驶、人行道上抄短路、五辆轿车并驾齐驱在三条车道上,你追我赶、见缝插针。这次在北京我目睹了这样一幕场景:一家三代人开着新车被堵在十字路口。司机开始向周围的车辆大声吼叫。坐在后排座上的男孩,也鹦鹉学舌地向周围的车辆大声吼叫。坐在一边的老爷子喉咙开始发痒, 顺手把车门打开,把痰吐出车外。司机大喊, “您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车窗开着的,还用得着开门!” 坐在后排座上的男孩,突然停止吼叫, 急不可耐地把痰吐到车内脚前的地毯上。车里车外顿时炸开了窝 …
每次从北京回来后,同事们问得最多的问题是:北京变化大不大?每次我都觉得难回答,真是一言难尽!每次回去都看到数不清的高楼大厦,金碧辉煌的银行、饭店、酒家,四通八达的高速公路,川流不息的车辆、人群。一切像是新的,一切又好像曾经在那里看见。这次回北京看到了举世闻名的“鸟巢、” 耗资几十亿的 “巨蛋”(国家歌剧院)、再加上在报纸上、电视里看到的神舟7号载人宇宙飞船的成功发射,不禁使我想起毛泽东当年重上井冈山时写的那首“水调歌头”:“千里来寻故地,旧貌变新颜。到处莺歌燕舞,更有潺潺流水,高路入云端。”
十九、陪母就医感叹
每次从国内回来都免不了伤感,旦随着时差调整过来,事过境迁,它会悄然而去。2008年回国不知为什么,时差消失得无影无踪,伤感却恋恋不舍,挥之不去。2000年的一个冬天,上了年纪的母亲晚上出门看朋友,回家路上不小心,在大雪覆盖的路面上滑倒,大腿骨折断。手术后,经历了很长痛苦的恢复过程,行动还是不大方便。2006年我们第三次回国时,母亲去医院看病,我们正好可以陪伴。北大医院是母亲合同医院,名医多、设备全、在全国医院中名列前茅。可对一位行动不便的病人来讲,医院再好,缺了电梯,难以高攀。偌大的医院门诊楼里,电梯只有一对,里面总是像街上跑的公共汽车,挤得前胸贴后胸,喘不过气来。明明规定电梯为老、弱、病、残专用,可坐电梯的大部分看上去无病无灾,无疾无残。进不了电梯,行动不便的病人只好望楼兴叹,耐下心来等下一趟。而下一趟门一开,还是一样的满满当当,瓷瓷实实。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等闲。那些站不稳、走不动、被搀扶或坐在轮椅上的,最终一个不落的都挤上了电梯。我暗自赞叹这些老、弱、病、残的那种不屈不饶的坚强毅力,百折不回恒忍的耐心。
2008年回国, 正赶上母亲要去北大医院看病,我和妻子再一次陪伴相随。那天早上五点钟,八十开外的老父亲摸着黑骑车赶到医院,为八十开外的老母亲排队挂专家号。八点门诊开始,医院内外已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我和妻子在前面开路,母亲扶着助行器跟在后面,一步步挤到人群密集的电梯前。还算运气不错,没等多时,便挤进电梯。到了最底层,门打开后,一部分人出去,空出了地方。一位在轮椅上的病人正要被推进电梯时,开电梯的人当即把他拦下,理由是先让本院职工和他的自行车上电梯。上下打量车主,看不出一点老、弱、病、残的痕迹。没想到电梯里面有后门!
因父亲一早赶到医院挂到第五号,我们在门诊部没等多久就看上了病。名医专家名不虚传,态度和蔼可亲,检查仔细认真。前后不到半个小时,诊断完毕。拿着医生填好的各种需要进一步检查的表格以及开出的一张张中、西药方,我暗自舒了一口气。以为战斗已经基本结束。哪知道这接踵而来的划价、付款、预约、脑电图;划价、付款、取西药;划价、付款、取中药。样样需要排长队,样样需要付现款;每件事都不在同一个地方,每个项目都不在同一层楼上。我和妻子上楼、下楼爬得气喘吁吁,楼上、楼下忙得汗流浃背。幸亏随身带够了钱,不然还得回家取,回来后重新排队。从医院回到家已是中饭时间,全家人饥肠辘辘,疲惫不堪。父亲起早挂号,在医院门口露天早点摊上吃了不干净东西,回来后上吐下泻。妻子在拥挤的医院里奔波了大半天,回来后饭吃了一半,也跟着吐起来。
几天后我们带母亲按预约到北大医院进行脑颅扫描检查。拿到脑颅扫描图结果以及脑电图底片后,我们又马不停蹄地排队挂专家会诊号、排队取调病历、排队门诊会诊。诊断结果出来后,医生又开出了两张中、西药方。这次老父亲没有来,只好妻子在一处陪伴母亲,我一人楼上、楼下分两次排队划价、付款、取药。两次门诊,费用近三千。难怪母亲自我们2006年回国陪她看病后,一直没来北大医院就诊,直到我们这次回国。就医难,老年人看病更难。幸亏我父母亲的医疗费可以单位报销,那些付不起医疗费用就医的人的难处,可谓难于上青天!
叹息中不禁怀念起过去看病的情景。我从小身体就不强壮,经常生病。扁桃腺常常发炎,为此挨了不知多少针,害得我走路总是一瘸一拐。那时看病简单,几分钱挂个号。看了医生,直奔打针房。护士只问一句话:“打左边、打右边?”挨针的次数多了,我也讲不清打那边好。打的是青霉素,吃的是四环素,医疗费同工同酬全部报销。那是四、五十年前的事。九四年第一次回北京探亲,在朋友家吃饭,鱼刺刚好扎在嗓子里。父亲闻讯,骑车先我们一步赶到医院,挂了急诊号。我赶到医院后,医生不费吹灰之力,镊子一夹,手术完毕,费用一共十块钱。真是今非昔比!感叹中忽然想起毛泽东当年写的“送瘟神。”浮想联翩,夜不能寐。微风拂晓,旭日临窗,遥望西天,欣然命笔:医院拥挤病人多,华佗无奈费用何!牛郎欲问就医事,一样悲欢逐逝波。
二十、料理父母生活
我岳父,林慰桢教授,是四十年代初考取庚子赔款奖学金留学加拿大的老一代科学家。岳父母在温哥华工作、生活了大半辈子,八十年代初退休后也一直留驻温哥华。我妻子是俩老独生女儿。1995年,岳父过完80岁生日后,我们便从美国东岸搬到西岸离温哥华最近的城市西雅图,以期对俩老的生活有个照应。这段时期岳父母生活依然如故,开车、买东西、理帐、填税表、外出旅行基本一切自理。
2004年4月3日,87岁的岳母不小心在自己温哥华的公寓内摔断胯骨,手术恢复3个星期后出院回家。这段时间,由于我们集中精力照看岳母,忽略了提醒89岁高龄的岳父及时服用防止高血压的药。加上他为岳母的事操心过重,视网膜血管破裂、充血,视力急剧减退,没多久因老年视网膜黄斑病变退化而双目失明。岳母出院回家后,体力、听力、脑力急剧下降。加上行走不便,失眠,消化系统功能减退,生活难以自理。岳父双目失明后,衣、食、住、行多有不便。高血压病不仅使他双目失明,而且造成数次轻微中风。记忆力大幅度减退,加上老年性坐骨神经疼痛,腰部钙化性曲、驼,室内室外得靠助行器行走。即便俩老明显难以自己维持日常生活,他们坚持独立住在自己住了多年的顶层复式宽大、舒适的温哥华公寓里并且拒绝请人住进来帮助他们料理生活。在他们俩老快要步入90高龄时,这一连串突如其来的变故,使我们措手不及、乱了手脚。
一时间我们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忙得团团转;又像无头的苍蝇,穿梭往返于近3百英哩的西雅图—温哥华高速公路上。那时我和妻子都在华盛顿大学各自的图书馆工作,在最初的几个月里,一周内有时要往返西雅图—温哥华好几趟。下了班的高速公路上各种大小的车辆堵塞的水泻不通。齐头并进宛如长龙的车队在初夏的烈日下,一个个像海龟似的缓步爬行。平时西雅图—温哥华单程3个小时的路程,下班后变成了4、5个小时。平时过海关十几分钟,下班后过关少则几十分钟、半个小时,多则两个半小时。仅交通一项就把我们搞得晕头转向、焦头烂额。
由于俩老拒绝请人住进来帮助他们料理生活,也不愿意搬出住进老人公寓或护理院,而自己又无力维持日常生活,为尊重他们的意愿、避免冲突,我们不得不承担起他们所有自己不能料理的事情。周末晚上车一开到温哥华家里,我们便马不停蹄地分头做各自习以为常的事情。我负责量血压,帮助双目失明的岳父刮胡子、洗澡、换洗衣服。Peggy忙着帮妈妈清理助听器、换电池;检查、计算父母每天、每周用药。检查冰箱、柜橱里储存蔬菜、水果、食品饮料。隔天一早,便开车带他们出去买菜,购买食品、饮料、所有生活用品,买药,看医生,到银行交费、取钱、结账、吃饭、理发、带Peggy父母到公园、海边散步。公寓出了毛病:灯泡坏了,暖气、冰箱、洗碗机、电视、录音机出了毛病,厕所、淋浴、洗衣间漏水,脸盆水池堵塞等等,事无大小一律得由我们一一处理。
最让我们担忧、放心不下的是俩老很容易忘记吃各自的药,或吃错药。为此我们伤透了脑筋,想尽一切办法。Peggy每天早晚打电话提醒。随着俩老年事增高,脑力、记忆力、听力、理解力急剧下降、退化,他们在许多方面越来越像小孩子。 这点Peggy妈妈尤为明显,情绪变化无常,做事我行我素,很少听从劝告。耍脾气、出口伤人的事屡见不鲜。想到她是长辈,年事已高,只好忍气吞声地继续服事。为此Peggy不知流了多少伤心的眼泪。
这期间,我们坚持把为他们每周打扫卫生3小时的钟点工,雅萍,变成每天钟点工,加每周打扫卫生3小时。先是每天安排人送来订做的午饭。试了一断时间后,因饭菜不合胃口而取消。Peggy爸爸因双目失明,看不到吃的东西,经常挨饿。不久雇了每天4小时的马太太为他们做早饭、午饭、晚饭。马太太负责喂Peggy爸爸午饭。雅萍赶上时间时,负责喂Peggy爸爸晚饭。早饭自理。Peggy妈妈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我们雇请小时工做饭、喂饭,经常叫马太太做好午饭后提前回家,并趁雅萍到来之前提前吃晚饭。 无人喂饭,饥一顿、饱一顿,致使Peggy爸爸还是经常挨饿、便秘,需要紧急送到医院灌肠抢救。
Peggy爸爸长褥疹以后我们又雇请专人为他每周洗两次澡;不久又雇专人为他俩每周洗两次澡,每周雇专人为Peggy爸爸换药。即便雇请了若干护工,但因不同时间工作,又不是24小时全工,Peggy父母经常会出现类似便秘、大小便失禁等意想不到的事情。周末时,Peggy帮助清理;平时雅萍、马太太都帮着清理。Peggy父母在自己的公寓里多次跌倒,爬不起来。安装的呼叫器又不会用,大小便只好失禁在跌倒的地方。直到有人来,帮他们收拾。多次跌倒,多次我们打长途电话请人扶起他们。俩老听力减弱,妈妈完全耳聋,爸爸半聋。很难听到门铃声。前来帮助的人也无法进入他们的住所。到后来,我们复制了多把套钥匙,私下交托给近邻、好友、雅萍、马太太以防不备, 但还是防不胜防。问题、险情层出不穷,接二连三,蜂拥而至,愈演愈烈。Peggy爸爸常出鼻血,只有送到医院才止住流血。Peggy妈妈常闹肠胃、心慌症,不知去了多少次医院,呼唤了多少次急救。搞得我们像救火队员晕头转向、疲于奔命,没有喘息之机。这种危机四伏的局面一直从2004年4月维持到2009年11月!
2009年11月Peggy92岁妈妈在公寓内再次跌跤,送进医院后住院一个月。出院时,医生勒令搬进护理院或者雇用24小时专业训练过的护工。进驻护理院需要排队,我们别无选择,每天用$483加元,按医生指定雇用24小时专业训练过的护工,长达两个半月。即便耗资雇用24小时专业训练过的护工,还是危机四伏。护工外出散步休息时(每天有三小时合法休息时间),Peggy妈妈用刀切蛋糕时划破手指,鲜血滴在厨房的地板、卧室的地毯上。专业训练过的护工每周只能合法工作五日,周末还得另请24小时专业训练过的护工顶班。这种局面勉强维持了两个半月!
2010年2月中旬我们等到了进住护理院的通知。这是我们从参观过的多家老人护理院中选种的一家比较理想的护理院。此院位于市中心,马路对面就是温哥华市总医院。条件、设备齐全,护理人员认真负责。护理院内设有护理服务台、诊疗室、药房、活动室、配餐室、餐厅、洗衣房。医护站配有专职主任医师、全科医师和专职护士,负责入住老人的诊疗康复和健康管理工作;每一层楼设有一个养护组,配有护理主管、助理护士和护理员,负责本层入住老人的生活养护服务。医生、护士、助理护士和护理员均实行24小时值班制,不间断地为入住老人提供服务。每一层楼配置生活辅助和康复设备:有公共浴室,每人有自己的卧室和卫生间。配置了先进的洗浴和水疗设备; 每个房间内配置了全套天轨移位系统,将卧室和卫生间连接起来。
进住护理院后不久,岳父2010年7月16日去世,享年95岁。岳母2014年8月5日去世,享年97岁半。这期间每个周末我们都来探望。除了我们自己有病外,我们几乎所有节、假日和大部分周末休息日都用来照料他们的生活需要。他们得病期间我们一周内要穿梭往返近3百英哩的西雅图―温哥华高速公路好几趟。一次由于在短期内出入美、加边境多次,竟被拦下询问原由。十年来不知道多少紧急电话,多少次有惊无险的急诊,多少个不眠之夜,多少担忧和流泪的祷告。多年的奔波,使我们增添了许多白发,一下老了、憔悴了很多。
岳父母走后,我又为在北京90高龄的父母的生活担忧。2010年6月我父亲因肺癌,做了紧急切除手术。八年来经常被肺炎困扰;我母亲身患帕金森多年。帕金森是神经退化性疾病之一,严重的无活动能力。母亲还有多种老年疾病,听力、视力明显下降,生活、行动上有诸多不便。他们的日常生活需要全天护理。
2017年6月底,我父母入住北京市郊大兴亦庄诚和敬长者公馆。亦庄长者公馆以国际标准提供餐饮、住宿、医疗、养护、娱乐、康复等高品质晚年照料服务。引进美国最领先的两项养老服务项目--娱乐疗法和失智照护,让入住老人感受到国际水准的养老照护服务。长者公馆面向自理、半自理、不能自理的老人提供全托管、便利的配套服务: 日常照料、营养膳食、活动服务、健康管理、居住服务、交流平台、个性化服务。充分考虑老人就医、休闲、娱乐、购物等多种需求。室内安装有防滑地胶、无障碍卫生间、家具圆角处理、紧急呼叫系统、柔和的灯光设计,每一处细节都充分的为老人考虑,方便老人的使用。使入住的每一位享受舒适、健康无忧的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