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夏天Peggy父母来访后,我们才得知岳父林慰桢7月初在一次例行体检中被诊断患有肾癌,随后做了紧急手术治疗。照片上的岳父面色憔悴,没有来得及康复就千里迢迢地从加拿大温哥华赶来看望我们。俗话说,祸不单行,我们来英留学的第二年,1986年春,Peggy突然因腰痛卧床不起。起初我们还以为是因学习疲劳所致,卧床休息若干天后腰痛不但没有减轻,反而痛到难忍的地步。
Peggy在基尔大学的维多利亚硕士课程需两年完成,1986年春因腰痛卧床无法上课。校医建议Peggy躺卧在硬板床上休息并开出适量的止痛片。Peggy在硬板床上躺了整整两个月也没有好转的迹象。幸好我们所在的小镇上有一家不起眼的骨科整形医院(Orthopedic Hospital), 主治大夫达夫医生(Dr. Dove)却是一位誉满全球的骨科整形名医。在校医的推荐、安排下,Peggy住进当地这家骨科整形医院并由Dr. Dove 亲自治疗。
身为骨科整形名医,Dr. Dove 常常应邀去外面讲学。Peggy住了六个星期医院,接受了各种治疗方法都没有结果。Dr. Dove从巴西讲学归来看过Peggy的病情后,决定采用他所发明的治疗腰椎盘突出的新办法。此种疗法简单讲,就是在患者腰椎盘突出的软组织上注射一种生化酶,让生化酶吃掉因腰椎盘突出而压迫腰椎神经的那部分软组织。生化酶如果注射不到位或计量过多或不够,轻者无效,重者会造成终生瘫痪的结果。
我把Dr. Dove的治疗方案告诉远在温哥华的岳父母大人,征得他们同意后才在那张可怕的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手术前的那个晚上,我一直陪着Peggy直到探视时间结束才离开病房。一出医院大门,就看见每小时一次的公共汽车已离站而去,追过去已来不及。英国中部四月的天气又湿又冷。我独自一人站在又黑又冷的路边。不远处,我看见一家卖炸鱼和薯条的快餐店,便走了过去。推门进去后,店里除了女主人外,别无它人。女主人约莫五十开外,一看到我就猜出我是探病人的。她主动和我打招呼,说到医院探望病人的家属误车后,常常到她店里等下班车。闲聊中,我把妻子第二天要做手术的事告诉了女主人。她看出了我的忧虑便说,“世上所有的事都在上帝的手里。交托给他,你太太的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第二天我去看望Peggy。好长时间她才从麻醉状况里醒过来。医生讲他试了五次才找到准确的位置。术后第二天,Peggy就可以下床在地上无痛苦地走动了。第三天就出了院。这是我和Peggy在英国经历的奇迹!
英国移民夫妇的油画:“英格兰最后一瞥”(The Last of England by Ford Madox Brow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