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年的二外,每天一大早就得起床做早操。入秋后,天色一天天见短。早操时外面漆黑一团,难以分辨谁来谁去。至少我们宿舍的男生这样认为。每天早操总是把大家从睡梦中吵醒,宿舍楼里顿时混乱一团,来不及上厕所的、来不及抢到水龙头洗漱的、来不及干这干那的,怨声载道。同宿舍的不知是谁灵机一动,想到反正天黑认不出人,趁乱不去、蒙混过关。我们那时的门窗都是破烂不堪,门上的玻璃早已被一片三合板代替。群策群力,我们想出倒锁门的主意。把门上的三合板撬开,把手从里面伸出门外将锁挂上。
如意算盘没打几分钟,就听深重的脚步声停在门外,正当大家屏住呼吸、不做任何声响时,只听“砰”的一声响,门上的三合板被人一拳打开,负责早操的老师马彪,站在打掉门窗的外面,怒目直瞪着睡在上下铺二层的我怒吼到,“装什么孙子!跟我来这套。你蒙谁呢!倒锁门……” 挨了训后,我们灰溜溜地穿上衣服跟着下了楼。
早操后,我们还以为这事到此为止,不了了之。没想到几天后,我被点名在全年级面前做检讨。这里忘了交待入学时我和杨立新任命为八班正、副班长的事。我一直以为我和杨立新在八班岁数最大所以被立为班长,后来有机会看了个人档案“可录取绝密专业”,才知道这和政审有关。这下可好,因逃避早操,我要在全系百十号人面前代表八班男生检讨。
幸好文革时曾去过不少小学,在成百上千人面前做过“讲用”报告。后又下乡插过队,参加过工作,在二外七九级中又属大龄学生,除了脸皮比别人厚以外,还有那三寸不烂之舌挡驾。总算在全年级同学面前亮了相,过了检讨关。八班的名声由此大振。那以后不久,不知何故,早操不声不响地被取消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有道是欲速则不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