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在三部曲“面包会有的”时代首篇《国府大院》引言起首,笔者曾写道:“在大陆上世纪五、六、七十年代度过童年、少年、青年的人,土豆烧牛肉的苏式共产主义,对他们来说是那样遥远、可望不可及。还是《列宁在1918》瓦西里对饥肠辘辘的妻子说的那句话实在、更富有魅力:“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国府大院》引言是这样结尾的:
“多少个寒暑春秋、多少个不眠之夜,终于盼来了老红军“邓大人” 恢复了科举。不管白专、红专,考上了就是大专。
老毛名言: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
老邓名言:别担心,天蹋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怕什么?
七十年代末俄语被英语取替。一夜间,俄语老师摇身变为英语郎。鹦鹉学舌地复述着“冰铁壶”(beautiful)。不管白猫、黑猫,把“冰铁壶”恢复成Beautiful,就是好猫。
瓦西里当年“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那句话兑现了,结束了那个血雨腥风的时代。生长在那个时代里的孩子是无辜的、无助的。他们在欢唱着丢手绢的同时,成千上万的同胞们挣扎在饥饿死亡线上。在“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的欢声笑语中,他们度过了童年、少年,以至到文革结束,步入青年之际,平反冤假错案时发现,落下的头颅却是我们自己。当我们津津有味地咀嚼“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时候,无人知晓“一切都会有的”的后果和悲剧。
1978年12月18日至22日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中国开始实行对内改革、对外开放的政策。此次全会宣告 “面包会有的” 时代的结束, “一切都会有的” 时代的开始。
在“一切都会有的”时代的四十年中,我在大陆仅仅六年,其中四年是在“二外”(即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简称)度过的。接下来就是近十年的“留洋”生活:留英两年多,留美七年多。191995年至今“旅居”美国华盛顿西雅图二十三年。
我虽然没有“足够”的资格谈论、评价“一切都会有的”时代,但我却是千千万万那个时代过来人中的一员,和那个时代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在新三部曲《二外》、《留洋》、《旅居》中,我愿与读者分享我所亲历、目睹、耳闻的“一切都会有的”时代,一同怀念那随风渐远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