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在美国》(上篇)第五章男女老少都过“情人节”(1)

作者:李岘

选中“情人节”

2001年2月1日(星期四)

        在美国的日历上,二月有许多的节日。2月12日是已故总统林肯的生日;2月14日是“情人节”;2月19日是法定总统日;2月22日是华盛顿的生日。

        在这四个节日里,我决定还是选择情人节为这一期的节目内容。

        首先,中国的电视观众不会去关心林肯和华盛顿的诞辰,这两位美国前任总统的生与死也不会引起中国电视观众的兴趣。所以,两位已故总统虽然在美国的历史上德高望重,但是我也只能忍痛割爱。另外,President’s Day是美国的总统日,且不说内容和形式的丰富多彩性,就从政治的敏感性上讲,我也不宜把这个节日作为本期的节目介绍给中国观众,否则就成了“老虎嘴里拔牙”,得不偿失。也就是说,情人节自然而然地从这四个节日里脱颖而出。

        其次,情人节虽然在形式上显得单调,过节时无非是有情人相互赠送糖和鲜花,但是这是一个有关爱的节日,她的内涵张力很大,我要用这个千年也不厌倦的话题,去展现《入乡随俗》的魅力。

        还有,情人节已经被中国的年轻人所接受,情侣们在这一天彼此送花、送巧克力糖已经蔚然成风,这很好,不用我煞费苦心地去解释。

然而,任何艺术作品的创造性和艺术魅力都离不开标新立异的一面。尽管情人节不论是从字面还是性质上,都是有情人相互庆祝的节日,但是根据我多年的观察和了解,我发现中国人和美国人对这个节日的理解还是有所不同的。中国人把情人节限定在情侣的含义里,中国的老人大多认为那是年轻人的事情;结了婚的人又大多把情人节归属到那些还没有为柴米油盐酱醋茶操心的恋爱族中。因此,在情人节期间虽然玫瑰花和巧克力糖在中国也能身价百倍,但是抬高它们身价的人毕竟有限。然而,情人节在美国人的心目中不仅仅属于热恋中的情侣,还是夫妻之爱、父母之爱、儿女之爱、朋友之爱互表爱心的最佳时机。

        所以,情人节期间,美国的商家销售的巧克力糖,是全年销售的总和。

        综上三个主要原因,我认为“情人节”虽然不是美国的法定休息日,但是这个节日将给我极其宽泛的创作空间。

        其实情人节在英文里是Valentine’s Day。从字面意思上看,不论是西方的“野史”还是“正史”,Valentine都是一个人的名字。如果说节日的内涵包含着许多美丽的爱情传说,使最初把西方的Valentine’s Day引进到中国的人把她译成“情人节”也不为过。但是我发现,美国人与中国人在理解这个节日的定义时出入很大。美国人把Valentine’s Day不仅看作是情侣示爱的机会,还把它当成每个人都可以通过这个节日向自己的亲人表达爱心的节日。那么,生活在美国的华人是以怎样的心态来对待这个节日呢?这应该是我要表现的主题。

 

情人节Valentine’s Day的由来

2001年2月3日(星期六)

         为了能够从文化和历史两个角度去解读“情人节”,我只能试着去了解我所陌生的西方文化遗产——

        公元三世纪时,古罗马有一位暴君叫 克劳多斯(Claudius)。离暴君的宫殿不远,有一座非常漂亮的神庙。修士瓦沦丁(Valentine) 就住在这里。罗马人非常崇敬他,男女老幼不论贫富贵贱,总会群集在他的周围,在祭坛的熊熊圣火前,聆听瓦沦丁的祈祷。

        古罗马的战事一直连绵不断,暴君克劳多斯征召了大批公民前往战场,人们怨声载道。男人们不愿意离开家庭,小伙子们不忍与情人分开。克劳多斯暴跳如雷,他传令人们不许举行婚礼,甚至连所有已订了婚的也马上要解除婚约。许多年轻人就这样告别爱人,悲愤地走向战场。年轻的姑娘们也由于失去爱侣,抑郁神伤。

        瓦沦丁对暴君的虐行感到非常难过。当一对情侣来到神庙请求他的帮助时,瓦沦帝尼在神圣的祭坛前为他们悄悄地举行了婚礼。人们一传十,十传百,很多人来到这里,在瓦沦丁的帮助下结成伴侣。

        消息终于传进了宫殿,传到了暴君的耳里。克劳多斯又一次暴跳如雷,他命令士兵们冲进神庙,将瓦沦丁从一对正在举行婚礼的新人身旁拖走,投入地牢。

        人们苦苦哀求暴君的劾免,但都徒劳而返。瓦沦丁终于在地牢里受尽折磨而死。

悲伤的朋友们将他安葬于圣普拉教堂。那一天是公元270年,2月14日。

        另外的版本似乎没有这一个精彩。传说中瓦沦丁是最早的基督徒之一,那个时代做一名基督徒意味着危险和死亡。为掩护其他殉教者,瓦沦丁被抓住,投入了监牢。在那里他治愈了典狱长女儿失明的双眼。当暴君听到这一奇迹时,他感到非常害怕,于是将瓦沦丁斩首示众。据传说,在行刑的那一天早晨,瓦沦丁给典狱长的女儿写了一封情意绵绵的告别信,落款是:Fromyour Valentine (寄自你的瓦沦丁)

        故事自此,爱情的悲壮足可以让后人用一种节日来纪念。然而,当这个节日随着时间和地域的变迁,他已经有了不同的“版本”。

        随着罗马势力在欧洲的扩张,牧神节的习俗被带到了现在的法国和英国等地。人们最乐此不疲的一项节日活动类似于摸彩。年轻女子们的名字被放置于盒子内,然后年轻男子上前抽取。抽中的一对男女成为情人,时间是一年或更长。

        基督教的兴起使人们纪念众神的习俗逐渐淡漠。教士们不希望人们放弃节日的欢乐,于是将牧神节(Lupercalia)改成瓦沦丁节( Valentine's Day),并移至二月十四日。这样,关于瓦沦丁修士的传说和古老的节日就被自然地结合在一起。这一节日在中世纪的英国最为流行。

        未婚男女的名字被抽出后,他们会互相交换礼物,女子在这一年内成为男子的Valentine。 在男子的衣袖上会绣上女子的名字,照顾和保护该女子于是成为该男子的神圣职责。

       有史可查的现代意义上的瓦沦丁情人是在十五世纪早期。法国年轻的奥尔良大公在阿根科特(AGincourt)战役中被英军俘虏,然后被关在伦敦塔中很多年。他写给妻子很多首情诗,大约60首保存至今。用鲜花做瓦沦丁节的信物在大约两百年后出现。法王亨利四世(Henry IV)的一个女儿在瓦沦丁节举行了一个盛大的晚会。所有女士从选中她做Valentine的男士那里获得一束鲜花。

        就这样,延续着古老的意大利、法国和英国习俗,我们得以在每年的二月十四日向自己的朋友传递爱的信息。鲜花和心形糖果,不仅仅是代表着一份真挚的爱,更是对敢于反抗暴政的瓦沦丁修士的最好缅怀。

        若干年后的今天,喜欢独树一帜的美国人,对Valentine's Day的认定已经不限于一种古老的传说,不再把它作为仅仅是情侣之间的节日,它的内涵已经扩大到几乎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利用这个节日,向自己的亲朋好友表达爱心的机会。

        那么,生活在美国的华人是以怎样的心态来过这个节日呢?这就将是我要通过摄像机的镜头来注释了!

 

跟踪邻居

2001年2月4日(星期天)

        为了能突出这一期节目的主题,我决定在Pipit Place这条街上选几家背景不同的人为跟踪对象,通过他们过情人节的情形,展现男女老少向家人或亲友表达爱心的方式。

        在搜索采访对象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我要跟踪拍摄的家庭,一定是要有中国文化背景才行,并且家庭结构要有所不同才好。

        很久以来就有一个模糊的想法在我的脑海里飘来飘去,总觉得如果能做到跟踪拍摄住在Pipit Place这条街上的几家华人邻居是如何在美国过节的的情景,一定比单独追踪我们一家要富有表现力。

        比如我家。一家三口,幸福美满,年年都是儿子给爸爸、妈妈送卡片和巧克力糖,爸妈再回赠糖和卡片,外加一样小礼物;然后是我给先生一张贺卡和一盒巧克力糖,先生回赠一束玫瑰花和一张卡片;最后是晚上到餐馆吃顿晚饭为这个节日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太单调了!

如果加上几家邻居,那可就有看头了:

        邻居沈先生家。老爸带着两个儿子,没有太太和女友的沈先生是如何度过情人节的呢?

        好友Julia。刚刚离婚的单身女人,独自带着女儿生活,她又是以怎样的心境来面对情人节的呢?

        还有我们家对面的美国邻居,一家四口都是白人,典型的美国人生活方式,所以我可以通过他们的生活方式,反衬出中国人入乡随俗的程度。

        采访对象明确了,我以为就是水到渠成啦。其实不然。

        我向沈先生说明了我想拍他和儿子相互赠送卡片以表现出他们之间的父子之爱,结果沈先生却说情人节是给那些正在谈情说爱的高中生准备的,父子之间怎么可以过这个节日。

        我谔然了。是我一厢情愿地将Valentine’s Day理解成人们相互之间表达爱心的一种方式? 还是沈先生的想法代表着一些年长的中国人,即使在美国生活了大半生也无法更改对一些事物的认同?

        为了弄清这个事实,我问了许多人,最后的答案当然是认同“美国人对这一节日的认定绝不仅仅限于情侣之爱,它是所有人想表达爱心的一个机会”的人占了上峰。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我再问Julia同样的问题时,就没有象对沈先生那样“单刀直入”。我拐着弯儿地问她“打算怎么过今年的Valentine’s Day?”

        “带女儿去看我的父母。”

Julia的爽快答复正中我的下怀。于是我对她说了我想拍摄他们一家祖孙三代过情人节的情景。

         一拍即合,Julia不仅赞同我对情人节的理解,而且还特别感谢我选中了他们家做拍摄对象。好嘛,“曹操打黄盖”,这回算是找对了人!我和Julia约好,下个星期六,我随她一起去老年公寓看望他的父母。

 

老年公寓里的“情人节”

2001年2月10日(星期六)

         早就听Julia说过她的父母住在一座近海的老年公寓里,我从来没有到过这种地方来,没有形象认识的结果就是把它与中国的养老院等同起来。

         在我的印象里,养老院里多是一些无儿无女、孤苦伶仃、老弱病残的老人在晚年时无奈的归处,所以我一直不太理解性格温和、事业有成的Julia何以忍心让年已古稀的父母住在那种地方。然而,在美国我已经学会了如何去尊重别人的隐私权,人家不愿意说,并与自己有无关的事情,就不要去跑根问底地弄个明白,否则你就把应该持久下去的友谊在无形中斩断。

         总而言之,在去Julia父母住的老年公寓之前,我对老年公寓的概念是模糊的,当时的想法是:即使Julia让自己的父母在晚年的时候住到老年公寓,在Valentine’s Day她还是想到和父母一起过这个显示彼此爱心的节日。

        路途很长,女人之间的聊天竟使我对即将看望的两位老人肃然起敬:

        Julia的父母年已八十,可见“故事一箩筐”。可是我被感动的却是他们经历了快一个世纪的人,那种开明的思想和生活方式。

        通过Julia的父母的简历就不难看出这是一对值得尊敬的老人。

        Julia的父亲,上海人,早年留学欧洲学习水利工程,获得围海造田闻名于世的荷兰政府任命的工程师头衔。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初,为了实现治理黄河的宏伟心愿回到中国。回国后正赶上毛泽东的“一定要把淮河修好”的指示,离开上海,去了河南。历次运动后,他在晚年再度出国。现在他与老伴儿住在美国的老年公寓里。

         Julia的母亲,1921年出生在上海,读过大学,参加过新四军,到过抗日的最前线;解放战争时在上海做地下工作,编辑党报,设立秘密电台,周旋在被俘和斗争的生死之间;解放后被分配到《解放日报》做记者,五七年打成右派,下放河南农村四年之久,干部级别连降七级;二十二年后,伸冤昭雪,返回新闻战线,任《河南画报》社社长;离休后,到美国帮助儿女照料生活,使三个子女有两位获得博士学位,一位获得了硕士学位;现在,她与老伴儿心安理得地住进了美国的老年公寓。

         本来我今天来拍摄的目的是要表现Julia是如何过“情人节”的,结果我到被她父母的故事给感动了——

        凡是了解一些中国近代史的人都知道,从Julia父母的简历中不难看出这两位老人几乎经历了一个世纪的风风雨雨。最让人感怀的是这两位老人的婚姻不仅保持了半个世纪,而且是绝对意义上的患难与共:Julia妈妈编印党报的时候,她爸爸冒着生命危险散发报纸;Julia爸爸回国后到河南开封工作,她妈妈就放弃了大城市的生活,调到河南工作;Julia妈妈被打成“右派”后,她爸爸并没有因此与她离婚;两个人在儿女有成,儿孙满堂的情况下无怨无悔地住进了老年公寓,享受着几度夕阳红的快乐。这样的爱情故事岂不是我要反映华人是如何在美国过情人节的最好的素材?

我把拍摄的焦点落在了Julia父母的身上。这样不仅反映了美国情人节广泛的内涵,同时也把生活在美国的中国老人的生活方式作为一个亮点凸现出来。于是,我让Julia一边开车,一边介绍父母的居住环境。

         Julia父母所居住的老年公寓并不属于美国高级的老年公寓,但是其环境和条件要比我想象的好。一栋环境幽静、近海的八层楼房,有大厅和接待室。Julia的父母住在一层,两屋一厨,外带一个小小的花园。我决定从Julia和女儿下车、带著郁金香花和和巧克力糖走进老年公寓拍起,客观地记录她与父母过情人节的全过程。

        门开了,Julia的女儿Sedaphna对着前来开门的老人说:奶奶,我们看您来了。

        我在摄像机中看到的老太太精神焕发,身穿一件质地优良的红色上衣,两眼笑眯眯地与Julia打着招呼。我知道这就是Julia的妈妈了。

        这哪里像是一位八十岁的老人啊。腰板笔直,说话铿锵有力,就连头发也仅仅算得上是灰白而已。

        如果说Julia妈妈的精神面貌已经令我吃惊的话,那么随着镜头的运动,我更加佩服这位历尽沧桑的老人。Julia的妈妈知道我的来意后,她不但不怯场,反而兴奋地找出自己刚刚从电脑班和英文班获得的奖状。并告诉我们,她在这两个班上都是年纪最大的一个,也是成绩最好的一个。面对奖状我愕然了:都八十了,还学?

        这时,电话铃响了,接电话的自然还是Julia的妈妈。只见她从容地用英文在交谈。在美国说英语应该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我知道有许多步入老年才移民美国的外国老人靠着自己的母语在美国生活,虽然有诸多的不便和委屈,但是他们除了认命,别无它想……我拍下了Julia妈妈打电话的镜头。

        抓拍到Julia妈妈许多的精彩镜头之后,我才想起没有Julia爸爸的镜头岂不逊色?于是我把镜头转向了Julia的父亲。

Julia的父亲倒是与我想象的出入不大,一看就是一个典型的中国知识分子老年的形象:沧桑岁月毫不掩饰地呈现在清瘦脸颊上深深的皱纹里,孜孜不倦的求知欲象知识无极限的累计一样体现在老人的驼背上。虽然Julia的父亲自从我进门就一声不响地在电脑前专心致志做他的事情,但是在来时的路上,我已经从Julia的闲谈中知道了他的故事,所以我觉得自己早就与这位老人相识了。

        望着两屋一厅的居室,我在想,这样一对优秀的老人,不论是在中国还是在美国,他们都应该得到优越于这样的生活待遇。Julia的妈妈出生入死,难道晚年就是这样的生活水准吗?Julia的爸爸深喑五门外语,如今就住在这美国的老年公寓里,他的心态能平衡吗?

        我不知道两位老人是否愿意回答我的问题,但是我决定找机会问他们。

        Julia告诉我,他父亲一直在坚持用英文写作。

真的?我把镜头对准那戴着厚厚的眼镜片都快碰到电脑上的老人。

        其实,Julia的父亲并不孤僻,只是经历的事情多了,能把虚荣搁置一边而已。不过我的镜头一对上他的电脑,他的话匣子也就打开了。他告诉我,电脑是好,写完的文章改起来很容易,不过他还是舍不得丢掉那台用了多年的机械打字机。

果真,桌子上有一台与电脑摆放在一起的打字机,虽然很旧,但却堂而皇之地在那里占有一席之地。我给了这台打字机一个特写。

       这时,Julia的妈妈放下了电话,她说,要拍就抓紧,因为今天她所在的老年公寓有为情人节举办的Party,打电话的人催她快去呢。

       太好了,我正好可以跟踪这两位老人拍一些美国老人过情人节的镜头。

        等电梯时,Julia的父亲指着墙壁上张贴的一些黑白照片说,那是住在这座公寓里的几对老人年轻时的结婚照;照片对外公开,是想为情人节的活动增添一些生命的活力,让朝夕相处在老年公寓的人,把那些照片上的少男少女们与如今已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们“对号入座”。望着黑白照片上那一幅幅青春焕发的面孔,我感叹着岁月的流逝,同时又庆幸这些老人拥有白头偕老的福分。这是他们第几个情人节?难怪他们要与大家一起分享他们的快乐!

         电梯把我们带到了顶层。这是一间及其宽敞的娱乐厅。也许是因为老人们平日都在自己的公寓里做饭,故这里的座椅板凳都是现布置的。不过,此刻已经坐满了人。

        我们进去时,镜头里到处都晃动着灰白色的头发。我把镜头拉开,五颜六色的服饰和欢声笑语顿时把灰白色的冷色调调成了暖色调。我利用有限的时间抓拍了不少镜头:墙上的“Happy Valentine’s Day”的横幅、桌子上的心型巧克力糖、抱着一刻红心的小狗熊。遗憾的是当时地方狭窄,加上避免影响到宴会的开始,这些镜头有些不稳。不过,这毕竟是意外的收获,通过Julia父母过情人节的情景,把美国主流社会的老人是如何过情人节的镜头抓拍到了。

       回到公寓,我灵机一动,让Julia的父亲谈谈在老年公寓里生活的感想。老人真得不错,谈了他们选择住老年公寓的心理路程:起初是有顾虑,一是年轻时就留学欧洲,奋斗多年却住进美国的老年公寓,怕心里有时会不平衡;二是怕被人误解,认为自己的儿女不孝才选择了老年公寓。可是他和老伴仔细分析了一下:大儿子读完了博士以后就在东部的一所大学里教书,由于是新移民,为了保住饭碗,他似乎有研究不完的课题。大女儿Julia虽说是企管硕士毕业,现已在一家大公司的领导层占有了一席之地,但是一个人带着女儿生活已属不易,他们不忍心给她增添麻烦。小女儿是眼科医生,虽然家庭美满,但是三个孩子,家里家外已经是忙得不可开交了,他们也不忍心忙中添乱。最根本一点是:他们喜欢有独立的生活方式,他们欣赏美国老人独立自主的生活,自强不息。现在,他们既可以在年节与儿女们共享天伦之乐,又可以在老年公寓里参加一些适合老年人的活动,结交不同国家和民族的朋友,觉得自己人老心不老。

        我本想把今天的所见所闻归纳一下,但是让Julia带我拿摄像机时由于镜头不稳和光线不好,我的总结语是很难用上了。不过,今天的收获已经不小了。

  (待续)

《飘在美国》2005年由珠海出版社出版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