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华为了宗发和郭麻子和宋大头干了一仗后,两个厨师对他们的态度有所收敛。
郭麻子和宋大头都是三十几岁的偷渡客。他们都是单身汉。由于他们美国来得早,拿到了被称为幸运绿卡的六四绿卡。
1989年造反的学生们在天安门前大闹民主的时候闹出了几十几百条人命,特别是那张从卫星上拍下来的象三国演义张飞在长板坡一人喝住曹操千军万马的这个喝住解放军坦克的英雄照片搅得美国满城风雨。学生们的行为博得多少美国人喝彩。同时,进一步加强了中国人正在受苦受难的形象。美国人本来就喜欢做救苦救难的菩萨。而且善于在救难中拿到大笔的回扣。此时正是时不我待。那些国会议员们个个神情振奋,斗志昂扬,制定这些受难英雄们的议案。美国的大报小报,电视杂志,一时间小将们的英雄事迹的阳光普洒在大陆
偷渡客郭大厨和宋秃头身上。美国政府真是有眼有珠, 让他们也享受这百年不遇的造反待遇。
美国政府解决了他们的身份问题,但是解决不了他们的婚姻问题。三十好几的人了,来到美国差不多十年了。偷渡债也还清了, 两人还积蓄了一些钱,可到现在还是光棍一条。
他们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隔壁的录像带租赁店。 每天下午空时,两人就一头扎进成人录象室。他们饱览像带盒封面的万种风情。像带架上各种求欢做爱的千姿百态旖旎春光激得他们春欲难熬。他们自己买了放像机和电视机。一有空就欣赏色情片过眼瘾。
林老板最理解手下雇员的心思了。男人嘛,没有女人的陪衬哪儿行呀, 他们哪会有工作效益呀。
那天生意清淡。吃午饭时,林老板对郭大厨和宋秃头说:“今晚你们哥们有兴趣去玩玩。我带你们去开开眼界。可惜那地方不能打上几炮。”宋大头开心起来,说:“老板,您老人家今天也会有这份风流雅兴。你可不能和我们一般见识。我们是野狼一群,你老可是锦鸡一只。你家中可有老母鸡监督。你带我们去,难道不怕你老婆打断你的老腿。”
郭麻子阴冷地说:“行吗? 我他妈的上床还要你老板作翻译呢!”
老板眯缝着淫色的小眼,说:“又不是用口。那地方是君子动眼不动口,不动手。保证你两只眼睛喝冰淇淋,看个舒服。你们喜欢去,就跟我去,给你们加加油。二三十美金就能饱眼福了。喝点啤酒,看好高兴就往大姑娘屁股叉叉塞上钱。到了这块地方,钱要比你的嘴吧还能说话呢。你们可不能吝啬。你一吝啬,姑娘们的屁股就不会朝你的脸上晃。”
干了半天的活,丽兰端着饭碗最后一个走过来。她看上去很疲惫,浓浓的秀发散落在她的红扑扑的脸上。她穿着宽宽的T恤衫,顶得高高的乳峰清晰地勾勒一道中间的乳沟。体态疲惫的她,看上去更加美丽。
“还是庆华有福气,”老板偷看了丽兰一眼,打住刚才的话。又恭维又羡慕地说,“丽兰真是个下凡的仙子。”
庆华不吭声。他打心底里不喜欢老板对丽兰的任何评论。老板又对庆华说:“你有老婆陪着,就不要跟我们一起去了。”
庆华不肖地说:“老板,就是你给我出钱我也不会去的。这种地方我只会恶心。再说,我也赔不起钱。”
老板揶揄的说:“啊呀, 庆华,你本钱足着呢。你看你这漂亮的老婆就是最大的本钱哇!”
庆华听了这话十分反感。他很忌讳别人谈论自己的老婆,尤其是在他看不起的两个臭小子面前。要是以前的脾气,他早就勃然大怒。但是现在他讲话行动得处处小心。丽兰在一旁,他也不好发作。但他声音里还是透着一股不满的警告:“老板, 请你以后不要再议论我老婆。 我不习惯。”
老板笑哈哈地打圆场:“啊哟,庆华,你也认起真来啦。要是有人赞美我老婆漂亮,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说完,觉得庆华一脸不高兴,也就不说话了。
丽兰盛好饭,走过来坐在他的座位上。她见大伙都不说话,便有些纳闷。平时吃饭,大家总少不了谈论一些事,如哪个人中彩奖了,哪儿飞机失事啦,哪儿出车祸撞死人了。听听倒还蛮有意思。 可是今天吃饭大家却都闷不作声。都吃了什么哑巴药了:“咋啦, 这笋丝炒咸肉是家乡菜。这辣菜是我腌的,大家尝尝."
虽然丽兰知道这郭麻子和宋大头对她的丈夫和宗发有成见, 可是大家都来自中国,五湖四海一家人呗。她还是对他们很关心的。再说她有熊腰虎背的老公。谁也不敢打她的主意。
还是老板林会春会看风使舵。他谄媚地说:“是啊,兰子的手艺不错,你们大家都尝尝她的辣菜。她的辣菜真是人人爱吃。几个老美客人也常常向我讨辣菜吃。来大家都来尝尝."
大伙都把筷子伸到辣菜缸里。在美国,辣菜这东西比鸡肉,牛肉,猪肉都好吃,特下饭。大家咭咭嘎嘎地吃了起来。
丽兰问老板:“林叔,你以前答应我去学英语的事,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有着落呀?”
丽兰是一个明白人。她早就从周小姐那里打听到这儿附近的一家华人教会开了几个英语班。她也知道象她这样的年纪学英语很困难。 但在美国赚钱,能不讲英语吗?能不和人说话吗? 能永远不走出去吗?不在这方面有突破,就永远窝在这油腻的厨房里。
“新的英语班就要开学了。这两天他们就会通知我们的.一来通知我就马上帮你去报名。不过,我得安排好人手。你每星期要两个晚上。我得请好人。要不然,我这餐馆可要关门了。”
“庆华说了。你若一下找不到人,他来顶班。我想他能行。 他抽空会把碗洗掉的。而且你平时也不忙.他一个人能顶得过来的。 你看行吗?”
“那就先这样办吧。”老板说。
郭麻子和宋大头都感到老板为丽兰办事格外爽快。他们都有点不平。他们俩要学英语, 和老板商量了好多次,他都推说店里生意太忙而作罢。现在丽兰说要学,老板却马上给她报名。还自告奋勇要接送丽兰。莫非这赖哈蟆还想添这天鹅屁股。
李庆华不满地看了丽兰一眼。在他看来,偷渡来美就是要多赚钱。而目前赚钱的唯一的地方就是餐馆。不懂英语有什么关系?大家不是都十万八万的赚。很多福州老乡都连中文斗大的字不识几个,看洋文更是象找蚯蚓,还不是照样带着大把大把的钱,风风光光地衣锦还乡。要赚钱用不着学这学那的。去赚就是了。丽兰已经过来读英语的年纪,再说从ABC读起, 远水解不了近渴。庆华不赞成老婆去读英语。
丽兰心里有一股冲动。这是一股莫名的冲动。花了几万美金来美国,总不能做个睁眼瞎,开口哑。她不甘心做这又脏又累的洗碗活,每天和成百上千的碗碟盘,刀叉匙,剩羹残汤,餐巾纸打交道,象机器人似的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到底有什么出息?这一月八百一千美金比起福州老家来那已经了不起了,但在美国,他们要还债,平时要花点,何年何月才能还清帐,攒钱回家,盖房置产?她觉得要有出息先得张嘴,要和人说话。要不,她和庆华会永远会困死在这厨房里,永远不得翻身。平时,丽兰一切都依着丈夫。可这件事她得自己作主,由不了他。
丽兰问老板:“林叔,你说什么时候去我能去上课呢?”
林老板说:“明天有空的时候我去问问老师,也许这两天就开学了。他们班很短,几个星期一次。读书可是很辛苦的呀!你吃得消吗?”
“我倒是不怕辛苦,就怕我这般年纪读不会。我们乡下人脑筋笨。学东西很迟钝。恐怕一时三刻学不会。” 丽兰自谦道。
老板立即应道:“哎啊,这是哪里的话。你看上去年轻着呢。 人也机灵。学英语是没有问题的。”
丽兰赶紧催老板:“喂,林老板,你能不能现在为我打个电话?你贵人多忘事,容易把这件小事忘了。误了这一趟,我又要等好长时间啦。”丽兰趁热打铁,要他立即打电话。
“好好,”老板经不住她催,起身去打电话了。
庆华一旁板着脸,一言不发。 丽兰知道要没有别的人在旁,他一定会发火的。此刻他是不赞成丽兰这样做的。
少顷,老板打完电话,兴奋地对丽兰说:“丽兰他们明天就开新班了。明晚开始上课,你得好好准备准备。”
丽兰高兴得几乎跳了起来。在乡下,她才中学毕业。她爸妈告诉她,女人用不着文化很高。只要嫁个好人家,嫁出去好好为人妻就够了。她家家境不好,她要帮着做家务,下田干活,补助家用。她从小懂事,喂猪养鸡,种菜种瓜,样样都行。唯独读书, 她想读。可是没有条件读。以前在家她听人家说哪家的小孩在读英语,那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现在她也能读英语了,而且是在美国学英语。那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的。 她兴奋极了。
她问林老板:“我要准备些什么东西吗, 笔, 书, 本子, 书包?”
“是的。但最重要的是准备几件象样的衣服。你到公共场所去要打扮打扮。这样人家就看得起你了。你有好一点的衣服吗?”
自从那次在码头上行李被烧,为了省钱,丽兰总是请老板把她带到“好心" 旧货店买几套便宜的旧衣服。她现在没有一套象样的衣服。
“这样吧, ”老板知道丽兰此刻在想什么:“我和我老婆带你去JCPenny时装店买几套漂亮的衣服。这样你穿起来体面些。”老板有意叫丽兰去这家时装店。他似乎在向庆华挑战。
“不行吧,JCPenny 的衣服实在太贵,一件衣服要三四十美金。那我得花多少钱呀。”丽兰斜着眼睛看看庆华。庆华坐在那里用筷子在桌上比划着什么,一声不响。丽兰知道庆华的心思。他们好不容易攒了点钱,可这些钱是他要寄回家还债的。他不打算把这钱花在丽兰的打扮上。丽兰也知道现在不是说服庆华的时候。
“你还是陪我去好心旧货店买些好看的衣服吧。那里的旧衣服便宜。店里还有别人捐的新新衣服。象JCPenny 这样的店,不是我们去的地方”
林老板显得很得意,“丽兰呀,这点钱算得了什么!以后赚钱的机会多着呢。你要是看准好门道,一天就能赚上几百呀!” 他看看庆华那付窝囊的样子,心里更加得意。他扬起嗓门说:“赚钱嘛是男人的事;花钱嘛,是女人的事。庆华将来是十分有出息的人。他定能赚到大钱的。你就放心好了。先花我的吧,我先给你垫上,以后等庆华发了财,再还给我。我不计你们的利息。”这时他感到已经奚落庆华够多了,俏皮地添了最后这句话。
尽管庆华是个乡下人,可他还听得出这老板话中带刺。别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你只不过比我早来几年。将来我要比你赚更多的钱,比你体面。说不定还要雇你干活。你用不着这样来奚落我。咱们走着瞧吧。他暗暗把拳头捏得咯咯响。这是他生气时下意识的动作。尽管这么想,他心里感到很空虚,因为他不知道从何作起。他象走在一望无际的大沙漠上。不知道该选择哪条道路。目前这老板算是说对了。他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每天走进这厨房切菜切肉炸小吃。这林老板可以在他面前神气一番。但不能让他太瞧不起人。
于是他说:“我们还是有点积蓄。兰子也需要去买些体面的衣服了。她不能太委屈自己了。”
林老板接上去说:“哎,庆华,我们一家人别说两家话了。这点钱算得了什么,还是留着给你妈寄去吧。我不是想摆阔, 我也不富,日子过得马马虎虎。但我诚心想帮你。”林老板的语气听起来特别诚恳。
老金说:“庆华,既然林老板这样有诚意帮你们,那是大好事。你大可不必装阔。就让老板给丽兰买衣服吧。”
一旁吃饭一直没有说话的宗发心里想,这一毛不拔的林老板今天这么大方,他一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说不定在打丽兰的主意。如果是这样,那他也太笨了。
庆华不说话了。他带上碗筷, 走进厨房, 哗哗地帮丽兰刷起碗来。伙计们也一个个扫地抹桌子干了起来。
丽兰去擦桌椅和饮料柜。她望着在蒸汽中庆华宽厚的背影,觉得有点对不起他。自从来到美国,来到这个餐馆,他说话少了。 她感到他在痛苦地寻求着什么。她知道他的内心时常在承受着作为男人的压力。他为不能突破种种障碍而烦恼。可现实毕竟是现实。 他的这种痛苦在短期内不会消失。
丽兰认为只有走出去才有可能突破。人挪活, 树挪死。 她牢牢地记着这句话。要走出去,少不了要破费点。穿着打扮不体面当然会影响你的形象。衣服的钱是不能省的。庆华不愿意花这钱只好让他委屈一下了。
丽兰擦完桌椅,见老板走过来,就对老板说:“林叔,明天休息,你能不能带我去买衣服呢?”
老板爽快地答应了:“好, 明天就带你去。庆华没有意见吧。”他补了一句。
丽兰说:“他不会有意见的。这件事我作主了。他由着我,你放心好了。”
老板朝丽兰挤出点笑:“那好,我明天早上就来接你。”
当林老板告诉两个厨师要去外面玩玩,开开眼界,他们特别兴奋。他们干起活来也特别的卖力。餐馆就象生活的沙漠。单调的锅台灶铲压抑着他们的性欲望。他们正是如虎似狼的年纪。一个聪明的中餐馆老板,会考虑到这一点的。也会适时地带他们去GOGO舞厅看看美国姑娘的屁股。
这两位厨师渴望到外面去沾点雨露。因为语言不通,他们无法自己行动。每次林老板组织这样的活动,他们都好象看作过节一样。今天他们一个小时里就把该洗的洗了,该放到冰库里的放了。林老板看了十分满意。他对两个大厨说:“好家伙,今天你们真是太棒了。”
大厨们对老板说:“老板,少说废话! 我们快走吧。” 他们有点迫不及待。
老板对他们说:“我去叫一下庆华。问他去不去”
他走进厨房。庆华正在放最后一迭盘子。老板问:“庆华,你和我们一起去轻松轻松?”
“我不去, 我不想去看外国女人的屁股。你去看她们的屁股,你又不长钱。他们的屁股长钱。你们要去你们去吧。”老板看他执意不去,也不在勉强他了。
车子有拐了几个弯后就看到了一幢粉红色的矮矮的旧房子。房顶上高高地耸立着巨大的三点式裸女照片,上面写着哥哥(GOGO)舞厅的招牌。 这是两位大厨从没来过的地方。他们走进门,一名门卫客气地迎了上来 和林老板大招呼。厨师们只听到林老板问用英语问一个保安模样的男子一些问题,却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他们也没有在意。后来,林老板掏出一迭钱给那个保安。厨师们知道这是他们今天为林老板赚的现金。
林老板掏出VISA 卡,门卫接过去递给票房小姐。 这小姐和所有的小姐一样,只穿着三点式泳装,圆圆的乳房高高地耸着。
屋内弥漫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灯光很暗。他们进去过了好一会才慢慢有了视象。这屋内很大。桔红色的灯光一闪一闪地照在粉红的墙上,显得格外性感诱人。大厅中间有五张圆形的跳舞台。大厅左边有个酒吧。吧台前有一排高高的转椅。大厅靠墙有些茶几和椅子。林老板带着他们走进大厅。厨师们第一次来到这个美国人的天地里不免有点紧张。他们在热烈喧闹的音乐中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围。
老板带他们在离舞台稍远的地方坐下。他们只见每张齐腰高的圆台周围都坐满了喝啤酒的男人。他们一个个饶有兴致地象观看台上起劲舞动的舞女就象在动物园观看动物表演一样。这些舞女都赤裸裸的,有的只有三点式的衣裤包住阴处。大多数舞女边脱边舞直脱到三角裤。她们不断地抖动大乳房,弄姿卖骚,让客人尽情地欣赏。有几个姑娘干脆仰面躺在台上,朝客人张开大腿,给客人以强烈的刺激。客人们不时地在她们的三角裤沿塞钱。
老板对他们说:“这里的规矩是只准看,不准碰。有人若走了火,去摸碰一下舞女,那你就倒运了。你可以把小费往她们的裤腰里塞。你们看,你们够刺激了吧。这里有你花钱的时候了。”
正在这时,一个舞女走过来问老板:“海霓根啤酒?”
老板说:“给我来瓶青岛。”老板将一张十美金的纸币放在女招待的托盘上。“全是你的了。”他说。
“还有两位呢?”女招待问两个厨师。
这两个厨师不会讲英语也听不懂她说什么。老板对他们翻译说:“她是问你们要不要啤酒。”
郭麻子回答:“我要一瓶啤酒吧,多少钱?”
老板说,你们到这儿来要大方。不然你就不要来。一个人给她五美金吧。”
尽管两个人不愿意五美金买一瓶啤酒,可既然到了这儿, 穷光蛋也要装阔老。他们俩往托盘里撂下五美金。小姐走了以后,老板有对他们说:“这儿你们应该开开眼界了。待会我们走近舞台,仔细瞧瞧这些洋妞的金枝玉叶。你们在她们的裤档里多塞一些钞票。她们也许会冷不丁地给你们来个飞吻。让你们开开洋荤。”
一会儿,他们的啤酒上来了。他们开始呷起啤酒。两个大厨等得不耐烦了,催促老板移到舞台边边。前边的一个小姐下去,换上一个新的。她身穿着艳丽性感的服装。林老板向她眨眨眼。她不一会便随着音乐跳起舞来。一开始她舞得很慢,姿势十分优雅,渐渐地,或许她感到热了,她脱去了透明的外衣。薄薄的背心里透者两只沉甸甸的特大的双乳。宋大头无知地对老板说:“这美国女人的奶子怎么这么大!我的天哪!”
“你这乡下佬真是不懂呀还是装着不懂。这奶子不是天生的。 她们一个个都整过容的。这奶子是人造的。”
“真有这样的事?” 郭麻子不无惊奇的问。
老板也不想给他解释什么。他不做声地继续欣赏舞洋妞,心里好象有什么心事。有时候他的眼睛往大门瞟。
舞女舞着舞着,慢慢舞到他们的前面。他们闻到一股浓浓的玫瑰香水味。这香水使他们销魂。他们瞪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这舞女的胸脯和大腿。粉红的乳晕和白皙的大腿撩拨着他们的欲火。他们不由自主地从口袋里掏出钱来,一把把的将票子塞到女人的裤腰里。这女人越舞越欢。她似乎知道他们塞的是大钞,最后索性躺下来, 让他们看个够。
正当他们看得高兴的时候,突然过来两个蓄长发带目镜的老美后生。他们使劲地踢他们的椅子,把他们的啤酒撒了一地。
远处的保安人员看到了这几个流氓的挑衅,就走了过来。 这些人见事不妙,赶快离去,临走时留下一句恶狠狠的话:“东方佬,操你们娘的,给我滚出去!”
林老板看到这样的情景, 隐隐约的约约地担心会出什么事。 他催促郭麻子和宋大头赶紧离开,免得惹祸。
郭麻子和宋大头一脸气忿,傻头傻脑地骂道:“真他妈的, 他们凭什么撞我们的椅子。老板呀,你该去和他们论论理。”
“他们是街头流氓,咱们惹不起,可是躲得起。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吧。”
老板快步地走出舞厅,急急忙忙跳上车。在驾驶盘前,他略略定了定神,忧心忡忡地说:“今天上帝保佑可别出事了。”
正说着,他们来到了WALNUT街。这条街离他们的餐馆不远了,街的一头是一片坟场。平时很少有街灯,阴森得有点吓人。老板小心翼翼地开着车。这时他发现后面有一辆破旧的卡车跟着他。
“见鬼, 这下遇到麻烦了。后面有恶鬼跟上了。”他声音发抖。
“可能又是这批小流氓吧!”宋大头胆怯地说。
“那怎么办,老板,你的车开得快一些,甩掉他们!”郭麻子轻轻的说。
果然不出所料,在前面没有车时后面的卡车疯了似的超过了他们。在他们的前面嘎地停了下来。只见从车头里跳出两个高个子蓬头散发的人,随后又跳出一个满脸胡子的家伙,样子很可怕。
大胡子先到他们的小车门前,大声吼着:“下来,你奶奶的!下来!我日你娘的!你们这群他妈的......”
另外两个也围在另一边车门前,恶狠狠地骂着:“他娘的! 东方傻瓜!下来。该死的!日你妈!你下来!奶奶的,你们给我下来。”他们边骂边用拳头捶。
林老板希望过路的车能停下来帮助他们。但是一辆辆车飞驰而过,谁也没有停下来,谁也没有理会这里发生的事。
满脸胡子的人用手里的棍子猛地击碎车窗,接着他打开门把林老板从车子里拉下来。抬手掴了林老板一个耳光。打得林老板两眼直冒金星。这时林老板绝望地大喊:“你们有话好说嘛。你们凭什么打人?”
“你们这些混账东西,竟敢去看我们的娘儿!我操你们的! 你们给滚回去!滚出这块地方!”大胡子吼叫着,他用手里的手枪柄敲敲林老板的脑门,登时林老板的额头上起了两个大包。
两个大厨也被那个留长发的拉出来一阵拳打脚踢。他们被打得鼻青眼肿。长发鬼也狂呼着:“滚出这块地方!你们这些可卡因鬼!再待在这儿,当心你们的脑袋!”
两个大厨被打得不敢还手只是捧着头,嗷嗷地哀求。林老板不断地用英文说着: "你们这是犯法的........”
他们打够了,大胡子抓起林老板的衣领,狠狠地说:“以后如果我再在GOGO碰到你,我要你的命。你们也一样。”说完有狠狠地踢了他们几脚。踢得他们哇哇直喊饶命。
正在这时,从暗处跳出一个身材高大的人来。这人一把抓过大胡子,照准他的鼻梁一拳打过去。大胡子顿时满脸鼻血,踉踉跄跄地往前冲。他突然转身,举起抢,准备扫射。说时迟,那时快,那大汉飞起一脚把他的枪踢飞,然后来个饿虎扑食,冲上去一阵猛打。 大胡子被打得哇哇直叫。大汉正打得解恨,突然感到后面冲来一击,他躲闪不及。这一拳重重落到他的头上。接着在肩上中了一刀。他转身,看到这两个长发人的拳头同时又向他打来。他迅速闪到一旁,顺势一抬脚,正中一个的命根子,痛得他哇哇直叫。他又旋风般地把另一个扫倒在地。一个飞腿正中另一个的眼眶。这长发鬼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这是大胡子试图从地上爬起来。
在昏暗中,林老板他们吓得浑身直打哆嗦,远远地躲在树后看着这场搏斗。他们以为这是一场街头流氓的斗殴。他们庆幸上帝派人来解救他们。
只见这大汉一只手揿着肩膀,运足力气象踢球门前的足球, 狠狠地踢了正在起来的大胡子。大胡子痛得嗷嗷直叫。
长发鬼慌忙滚到一边爬起来,开车门,跳上车。大胡子和另一个也从地上爬起来一拐一瘸地爬上车,仓惶逃走。这大汉也不追赶, 站在黑暗里,一手捂着肩上的伤口,一手向这批流氓挥挥拳头。只见前面的车灯一闪亮, 嘎的一声便开走了,留下一串长长的尾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