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蒙古包之夜》

康鸿熹

去内蒙古锡盟体验牧民生活的时侯,我有了住进蒙古包的机会。那就是我当年过暑假的方式。白天在大草原上溜达、放羊、放牛、欣赏大自然的风光。晚间跟家人吃手扒肉、奶酥、喝奶茶。吃完晚饭,夕阳的天色已经开始笼罩了天空。我特喜欢这个时候在草原上溜达。家人在蒙古包里准备休息,而我要去看看庞大的宇宙,看它如何进入睡眠。

坐在草原上抬头往天上看。从上到下能分辨出夕阳漫长的变化。上面的天空已经黑了,下面呢,还有一层光泽挂在那。瞬间整个天空就变成一片夜色。在我周围,听到各种各样的动物叫声。汪汪叫、咩咩叫、喳喳叫,都在离我很近的地方,告诉我万物也准备入眠。

我往蒙古包的方向一瞧,意识到家人可能等我回去才睡。我开始往回走时,还能看到蒙古包白色毡布的外层,也能看到蒙古包朝南方向的红色方形木门。我人一米八四,进入蒙古包木门时,为了避免碰头要特意低下头。

进去一看,这一家人正在蒙古包右侧坐在地上聊天,是父母和两个小妹妹。我在左侧打地铺。虽然天热,但蒙古包里很凉快。这是因为外面的毡布可以从下往上卷起,可以卷出透风的空隙。

我们马上熄了灯睡觉。

睡到半夜我突然醒了。晚上喝的奶茶太多了。我从地铺爬了起来就悄悄地朝蒙古包木门走去。用手把门推开、低头走出蒙古包、眼睛往天空一看,漆黑的夜幕就摆在我面前。而星星在这当中活泼闪亮着。我愣住了,仔细看着浩瀚的星空。有的亮,有的不亮,好比有的远,有的近似的。那些离我很近的星星,感觉近到可以一伸手就能

抓住几颗,塞到裤兜里似的。

继续站了一会,呼吸着草原新鲜的空气,观察着漆黑天空中闪亮的星星,我思索着——这时,还有谁在看着同样的天空,同样的星星呢?

《我的中国狗》2 讨价还价

作者:康鸿熹 R TODD CORNELL

       我的两位朋友想先离开再回来“压价”,所以就跟卖狗的人说了一声“再说。”我们便往松花江边走去。

       站在江边望对岸脑子里没有任何执着。江水慢慢地流就能展现大自然的力量和魅力,由它平和的表面我想到 “大道”就是它核心的力量。不一会,听到轮船的喇叭声把我拉回当下,轮船随着江水慢悠悠的往码头滑去。我旁边的朋友,一样也在看轮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在欣赏周围的一切。“你们觉得那只小狗狗怎么样?”我好奇的问他们,一个朋友说“那只感觉不错,其实我也不知道。毕竟没有养过狗呢。”我也搭了一声“嗯。”就继续往松花江的彼岸看。

        后来,我们决定再去和卖狗的讨价还价。目标价位六百八人民币。这我们就再一次的看着松花江流的水吸收了江水核心的“道”,就开始往狗市走回去。就象江水流的一样,慢悠悠的我们一边走一边观察摆在人行道两旁的小狗小猫。许多人也在这里走,但有的人只是走马观花地闲逛,不打算买宠物。

        我们又回到了小北极狗在的摊子,老板不在乎的看着我们,似乎不感兴趣。我也一样往其他的摊子看,尽量不让他感觉到我很想买。开车的朋友回车上去等我们。另外那位朋友重新问了一下小狗的健康情况,又问多少钱,开始跟他讨价还价,尽量把原先的价压到最低。老板又开始撒玉米粉给小狗让它们互相争抢,似乎在调气氛给过路人看。我的朋友很耐心地和老板商量,他是个很善良的人,待人处世很礼貌,但那个老板的德行让我感觉到好像在为难他。最后, 朋友把价格压到了六百八十块后,就把小狗买走。

       小狗小到基本上能卧在我的手掌里。上车后我们要去买一些狗粮也必须找一家兽医所来检查小狗的健康情况包括给它打疫苗。他们两个不知道哪儿有兽医,我们只好先去宠物店买一些吃的和玩具给小狗。坐在车上,小狗就爬在了我的大腿上,它样子很可爱,老往车窗外看风景似乎很感兴趣。我摸了摸牠的肚子,感觉好像一个棒球一样圆一样硬。到了宠物店就买了一些养狗需要的狗粮、碗、狗窝等东西。结账时顺便问了一下售货员哪儿有兽医诊所?

        打听到之后就往兽医诊所去。到了诊所就抱着小东西到里面去找兽医给小狗狗打疫苗检查身体。兽医随便看了一下就说:“它心脏不好,可能活不了多久。”我也无意的“嗯”了一声。兽医先生给小狗打了几个疫苗就说“就这样。牠身体不太好。带回去看看再说吧。”

        回家的路上,我们在车上商量给牠起个什么名字。看了这个小不点有点淘气的样子,我们决定给它起名“淘气宝”。淘气宝来到了新家控制不住自己到处跑,有时还感觉它想逃,又很好奇地处处检查处处闻出什么味道。当我喂它的时候发现牠很凶,如果我想把小碗拿起来多添加狗粮的话,它马上开始对我狂叫提醒我不要动它的食物!他虽然小,但是它的牙齿很尖锐就像小针一样,被咬到就会出血。一开始,我就不理解,但考虑到它的出生环境,每次来点玉米粉,还有另外三五只小狗也饿着肚子就变成一种你死我活的游戏。慢慢的淘气宝也知道面包会有的,就敢让我动它的狗粮碗啦。

       没过几天,我通过朋友联系了另外一位兽医就带淘气宝去看看。医生告诉我牠肚子里有虫子。兽医先生建议我给牠吃德国的杀虫药。他认为这种药质量好效果也好。因为淘气宝的肚子里的虫子很严重,所以吃了三个月的药才把肚子里的虫子统统解决掉。一开始,淘气宝很难受,躺在了自己的小藤制的窝里发出一种可怜的叫声。过了几天就开始便出来很多的死虫子——长长白白,一条一团的。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虫子了,淘气宝的身体有了很大的好转,力气越来越多也很喜欢在屋里跑来跑去追球并玩一些我从美国给它买来的狗狗玩具。

狗的证件

       岁月过的很快,淘气宝也快两岁了。有一天, 我的工作单位给我发来一封通知信告知工作即将结束让我收拾东西准备回国。我突然就担心起淘气宝,怎么办?它已经完全习惯了一只美国狗的待遇而且公司给我的回国预备期并不长!走之前能否给淘气宝办理出国手续?这是个大问号。

        我马上联系了陪我买淘气宝的那位朋友跟他商量。他早已经答应我如果有意外他会照顾小狗,但是我还是舍不得淘气宝,一定要让它随我一起回美国。我和朋友联系了兽医先生询问意见。

        兽医很快就开始替我联系打听怎么办理狗的出国手续。我呢,只剩两个星期的时间急急忙忙地开始了解个个航空公司托运狗的政策。打听来打听去,我就了解到转机对托运狗来讲是最危险的。一般出事的话都是因为转机的关系。听了好几个可怕的故事包括把托运狗的箱子拉在了跑道上根本没转上机!更麻烦的是,从哈尔滨根本没有直飞美国的航班。给我开车的朋友解释了情况说“直飞美国只有从北京走。”他连想也没想就答应开十五个小时的车把我送到北京。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能不能给淘气宝办理出国手续。

        第二天一早我马上联系了兽医。他已经打听到了很多而且还了解到办理手续的办法。他解释给我听“需要健康证才能办理手续,这我能出。没问题。但是,美国政府要求狗先被隔离三个月才能办完手续。原因是怕狗有狂犬病。”我想了想,隔离三个月,我两周之后就要走。那怎么办!

       兽医告诉我“淘气宝的健康情况有保证,问题不大。”他继续说:“我的战友在动物检验所工作,我已经联系了他看看有没有办法。”我心里感到有点希望,是否能通过人际关系来解决淘气宝的问题,但是我也知道这涉及国家政策而且还涉及两国之间的政策。毕竟只是一条狗命。我心里想没戏了,但是一定要争取!

       第二天一早兽医来了电话:“我跟我战友联系好了。我的战友答应接受我出的健康证明也相信狗的健康没有狂犬病,但是一定要马上开始办理出国手续,因为还需要几天的时间才能办理好。”。他又告知需要筹备的证件等让我在某时送到什么地方。我忙忙叨叨的一边安排飞机票、托运狗的手续、收拾自己的个人物品,检验所的人还得看淘气宝一眼和牠的证件,所以还要去动物检验所……我感觉一天的时间真忙不过来。

       幸亏我早就给淘气宝办理了养狗证,要不然这压根儿“没门”。我匆匆忙忙地联系了开车的朋友,把淘气宝和它的证件统统准备好就上车去了检验所。

        检验所的楼是个普通水泥建立的政府楼,一进大门有点暗,我们到第二楼找到该找的办公室。一进去就有人问道:“你是来办理狗的出国手续吗?”,我回了一下就把证件拿出来给他。

       “我们还得检查一下狗。”那人说。我把淘气宝栓的链子交给了他,他就把淘气宝领到另外一间屋子里把门关上,我们就坐在厅里等。

       过了好半天,房门突然打开了,淘气宝直往我身边冲并把栓它的人也急拉了过来。“来,证件还给您了”检验所的人对我说着,就把原来给他的证件还给我了。“这是您狗的出国证明,一份交给飞机场里的中国边境检查员,一份给美国海关。”

       我长吁了一口气。成功了!淘气宝可以与我一起去美国啦。

       开往北京的路上经过许多小村庄,每个小庄子的砖房基本上都一样,房顶上有晒干的玉米秆和琳琅满目的剪纸等装饰使每家的院子都带有自己独特的风格。

       快到北京时有万里长城的一个段落, 我突然间想了起来,“哇,我们会不会经过长城?我想让淘气宝上一次长城再离开中国。毕竟中国人认为“不到长城非好汉”!我的朋友大笑了起来,“应该问题不大!我来找。”我朋友继续开车。我们离北京越来越近才看到了一个比较大的村子,“这里有一小段长城,我们去看看能不能上去。”这时候还不知狗能不能上长城,开车的朋友边开边找停车的地方。车停完后,我们俩和淘气宝下了车往长城的方向走。正好,这个村子不是个旅游点并没有发展长城作为旅游景点,因此连狗都可以随便上长城。我们俩儿找到了上长城的路就把淘气宝带了上去。我们在长城上为淘气宝拍了几张照片证明它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狗——让牠也成为一个“长城好汉”!

        今天,淘气宝在美国已经将近十年了,它也完全适应了美国的生活方式。但直到现在它还能听懂汉语“回家”两个字,一听到这两个字牠就马上往家里走!

 

作者简介:康鸿熹 R TODD CORNELL,  “ 地道的”美国人,毕业於中国内蒙古大学,并获得美国教育学硕士。现任美国科罗拉多州孔子学院副院长。美中作协第一届理事会理事。

 

 

《我的中国狗》1 与狗结缘

作者: R TODD CORNELL

 

        我在哈尔滨市呆过五年就感觉哈市的冬天很长。外面的天气虽然极冷,但冰灯琳琅满目能融化最寒冷的心。每年松花江结冰之后就处处能看到一堆堆的大冰块和用冰雕刻出来的各种各样冰灯。夜晚,整个城市就慢慢地被灿烂的冰灯照亮。大马路、十字路口都摆出白天象水晶晚上看起来像水果冰棍一样的艺术作品。

       虽然“冰城”的冬天能吸引许多异国他乡的人士来参加每年一月五日的《冰雪节》,但无论如何外面可呆的时间并不多。秋裤棉裤、毛衣外衣都只能给予短暂的防寒能力。四肢、耳朵、鼻子都慢慢被东北的刺骨寒风麻醉。我每天上班虽然离家很近,走过马路三分钟就到,但在冬天走过去连鼻孔都在寒冷的空气中结冰,并且呼吸不顺畅就咳嗽。很快,我发现东北人冬天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屋里面过日子。

       从小我就喜欢养宠物。小时候养过各种宠物包括在哈市也养过鱼、鸟、鼠。二零零六年的夏天,我和一位好友去逛松花江旁的狗市——卖宠物的市场。我虽然喜欢看各种鱼、鸟类,但顺便看到小狗蹦蹦跳汪汪叫一样感到可爱。我以前在中国养过狸猫。一九八七年在北京路边捡的小猫咪带回家就养了十二年。我搬哪儿,那只狸猫都跟着走。从北京搬到深圳,那只狸猫就跟随我一起坐上了飞机;一九九九年离开中国的时候,那只狸猫也跟我一起回美国了。狸猫带去美国的手续也不算十分难,带上了健康证、疫苗证等飞往美国即可。

       养宠物能给我带来一种快感,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有他们陪伴,而且上班时小宠物能自己在家里玩耍睡觉等着主人的归来。我养的宠物都养至它们到老。我尊敬牠们的生命,从牠们那里得到快乐就不能不还牠们以关心和责任。以前,我虽然养过狗,可是心里一直想养一只北极狗——哈士奇之类的狗。有一天我逛狗市就看到两只才八周左右的小北极狗。明显看出两只是兄弟,一只大一只小。看哥哥那只两个眼珠子不一样颜色,一个咖啡色一个天蓝色,即漂亮又可爱。卖狗的人发现到我在注意它们,他就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玉米粉撒给小狗吃。五六只小狗仔立刻开始跳动,比刚才活泼多了。

       直到那天,压根没想过在中国养狗的我,开始有了养狗的想法。跟我一起逛狗市的那位朋友和我已经认识了几年,关系相当不错,几乎能说是两肋插刀的哥们。我向他表示了养狗的想法,他也觉得不错。只有一个问题——如果养了以后,回国带不走的话,怎么办? 一定要有安排,不能没有人养,要不然我就舍不得。我问他“如果我带不走的话,你愿不愿意养?”他也没养过狗,但当我把养狗的经历讲给他听,他也理解了我。经过一段思考后,他决定养。他发誓若我带不走的话,他一定会养!

       我们决定了第二天回狗市去买那只小北极狗哥哥,并计划和一位开车的朋友一起去。我们仨去,由他们俩来讨价还价,尽量让卖狗的人认为是他们买,中国人可以讨到最低价。

       第二天一早我们三个人就去了狗市。走到前天摆摊子的地方,那位卖狗的人已经在那儿了。他摆出来的桌子上还是那五六只小狗仔。我们走到摊子不远的地方已经看到那两只狗兄弟。走过去我的两个朋友看了一下问道“那只多少钱?”卖狗的人回答“八百八。”。我在旁边看了看两个小兄弟抚摸了一下狗哥哥也看了一下狗弟弟,突然间想到我父母说过的话“最好的狗是老小,最小的那个”。我看了一下狗弟弟,两个咖啡色的眼睛,感觉却比狗哥哥小多了。两只小狗身子很小,就跟一般人的拳头那么大,细细的黑白灰色的毛竖了起来使小狗显得胖乎乎的。两个朋友问了一下狗长大将会长多大。卖狗的人连想都没想直接往后面指了一个已经长大了的哈士奇说“就那么大!”。我看了一下小哥哥小弟弟又看了那只大狗,很难相信这两个小东西会长那么大!我把狗哥哥拿到手里抚摸了他的小头。小狗也没有很大的反应好像也没有多大力气。卖狗的人一直观察那几只狗仔不要接近桌边,走到桌边的话要马上把小狗捡起来放回桌子的中间。一会卖狗的人又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玉米粉撒到桌子上,狗很快就兴奋起来,汪汪叫斗来斗去地吃着玉米粉。我看了那只狗弟弟也把牠拿到手里,明显没力气。我把牠放到地上,盯着牠免得逃跑。小狗弟弟一落地,连走都走不稳,走了两步感觉小屁股在后跟不上前面。可怜的小东西,连站都站不稳差一点就跌倒。心里酸酸的感觉,我立刻把牠捡起来放回桌子中间了。 

      我的两位朋友想先离开再回来“讨价还价”,所以就跟卖狗的人说了一声“再说。”我们往松花江江边走。

  (待续)

 作者简介:康鸿 R TODD CORNELL  地道的”美国人,毕业於中国内蒙古大学,并得美国教育学士。任美国科拉多州孔子学院副院美中作协理事会理事。

 

康鸿熹第一次过年

作者 康鸿熹     

      1984年,刚到台湾没多久就要过春节。第一次的春节就和一个台湾家庭一起过的。穿上中国服装去了一趟基隆也搞不清楚大家在过什么节。吃完饭去放鞭炮。他们专门给我放的。第一次看人把鞭炮挂在一个棍子拿着放。很开心哦。

      1986年,在杭州过第一个在中国大陆的春节。穿大衣跟朋友跑到杭州灵隐寺拿着灯笼跟大伙一起庆祝。在灵隐寺和大家拜个年,也就是看人怎么做我也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