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初吻》31

三十一

 

纽约时间:2010年3月11日                                       倒计时:3275天

 

《街头》

街头寒影雨中倾,

绿坪残雪日如凝。

去年荒叶满山处,

今春尚早水犹冰。

 

《佳人》

佳人不饰银配,思春更添娇媚。

抚手一弯月,共度百日相会。

蓝瓶坠入人间碎,梦中香晨过云醉。

徐风雾动人影喟,雨打夜窗丝声累。

 

《夜雨》

夜雨荒村犬吠凄,

低檐屋角人若离。

梦中喧闹春宵刻,

楼空香阁挽画皮。

 

《醉里》

醉里斜阳格外浓,

玉星隐落小团中。

好酒对饮无亲客,

赶马南山寻雨虹。

 

      美国的第二百天,这里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雨。

      从周二开始,学校里的Junior有一个大型考试,而我所上的五节课中的四节,都因为Junior的缺席而无法进展。课上,有些人无聊的闲谈,有些人插着耳机趴在桌子上睡觉,还有些人如我,漫不经心地看着小说。

      这样的无聊会延长感觉上的时光,让人觉得很疲惫。

      早上第一节课换成了英语,但教室里仅有五个人。代课的老师是德国人,用古怪的口音的给我们四个学生讲数学和物理问题。他说理科是他的强项,英语只要会说并听得懂别人说话就可以了。

      五个人的课堂有着绝对安静的时光。

      在太安静的环境下看书,总会让我穿破书中的情节,产生异常的联想。

      世界近期不断发生大地震,这不由不让人想到了电影《2012》。而与电影《2012》极为相似的,是一则玛雅人的古老预言——2012年12月23日,世界末日。

      想到这儿,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2012年我能在哪?美国洛杉矶?有多少导演是预言家呢?

      我左手摸着时隔六十八天被“清理”如坪的脑袋,仿佛摸着地球,一点点轻揉它,来消去其中的混荡。

      周一的时候,我下巴上的伤疤拆了线。为了留作纪念,doctor把四个打着结儿的线头用胶布包好送给了我。没有了下巴上的创可贴,我感觉自己更像是自己了,同时在走廊里也减少了很多异样的目光。

      我用手抹了抹下巴。刚刚刮过胡子的下巴非常光滑,唯独那个伤口摸起来有些突兀。

 

 

 

纽约时间:2010年3月14日                                       倒计时:3272天

 

      健身,从这周开始,成了放学后的活动。

      篮球赛季结束后,棒球、高尔夫球、田径都在新一年开始了新的赛季,原本我打算报名参加田径队,但田径在赛季内只有一场大型比赛,不幸地是时间上刚好与我五月份的New York旅行是同一个时间,所以我就打消了参加田径队的念头。

      放学后,我先去学校的Media Center上网浏览当日的新闻,查收新的邮件。在三点十四分,Media Center关闭的时候,我就去Locker Room更换衣服,之后跑到Locker Room楼上的健身房健身。

      在那里,我的身材应该算是最小的一个。

      欧美人的肌肉都比较好塑形,只要力量加到了位,再定时喝一些蛋白粉和增长肌肉的饮料,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变成“猛男”。我看着他们单手摆弄四五十磅的哑铃,而自己却吃力地徘徊在十五磅哑铃跟前。

      Ben给自己放了一周假,放学之后,便坐校车回家看电视去了。

      听学校Senior说,我们在四月份有一个Prom。我听后只是点点头,但有人听后便开始行动了起来。

      也是从这周开始,Sunny、An和一个美国男生Colin,放学后留在学校里排舞蹈,An在之前也想拉我入伙,但被我好生谢绝了。

      An特别喜欢跳舞,有的时候总愿意在我面前显示两招。这回我有机会了,从健身房出来,我以“助理”的身份看他们排练舞蹈。第一天给他们放音乐,第二天给他们做场外指导。

      Sunny跳舞跳得挺专业,而且整首歌的舞蹈动作都是他一个人编排的。An跳的还可以,但远不如之前出自他口中的那个他。而那个美国男生Colin则有些悲剧,做十次动作能有九次做错。

      我看他们的排练过程要比看动画片更有趣。

      An建议我也参加那个Prom。我告诉他,如果他能帮我找到一个女伴,我肯定去!这个Prom与学校内举行的常规舞会不完全相同,要更加正式和热闹。而参加这个Prom的基本条件是,有一个看起来完美的舞伴;一套绝对正牌的晚礼服;一个能支付起昂贵入场门票的钱包。它大爷的!要是参加这个Prom,现在就要找个舞伴培养感情。这一提感情,多伤钱啊!我铁了心——不去了!

      四点半,他们排练完舞蹈,我便一个人往“妈妈”的office走。

      一个人从学校走到了位于downtown的“妈妈”的office,穿越大半个Allegan,在尚露春意的微风中,这种独步格外赋有兴致,我用相机记录着这一路上的每个风景——简单的小镇,可爱的Allegan。

      我返程的机票定在了六月五号的下午,与Ted同行,既然来去匆匆,便要让回忆深刻。

      从今天开始,时间又调整了过来。调整后的时间,与北京时间相差十二个小时。两个世界精准地咬合在一,使得单一的黑暗不再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