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初吻》30

三十

 

纽约时间:2010年3月2日                                        倒计时:3284天

 

      有人说,旅行就是从自己呆腻的地方到别人呆腻的地方。

      三月的太阳,在空中停留的时间明显变长了,风也不再那么冰凉,扑在脸上给人一种春日的清爽。

      在比赛回去的路上,我望着窗外的风景,突然有一种旅行的感觉。这个地方对我来说已经不陌生了,但清新之感依然。

      有的时候那种感觉是不可用言语讲明的,正如有些人到老之后不愿意离开自己的故乡一样,如果要解释,只能说是一种眷恋。一个地方,如果只是单纯的欣赏它,半年的时间足矣,但如果要倾心的了解它,那则需要用一辈子的时间。

 

      今天倒数第二场篮球比赛,我们客场惜败,从理论上说,我们已经失去了胜利的可能。上一次主场对阵这个Vicksburg学校,我们创下了本赛季最好的成绩,负4分。下一场比赛,也就是最后一场比赛,我们的对手是三河中学,上一次与其交锋,我们客场输了30分。

      比赛的第二节,我重新上场,并防守对方最厉害的球员——22号。对方采取阵地进攻时,22号在右翼接到了传球。我跟步贴身防守,遏制住了他的移动。他本想运球走底线,但此时他根本没有机会落球,所以他张着臂抱着球,试图把我挡开。咱又不是个摆设,怎么会被他双臂晃得后退呢!看他已失去了位置优势,所以我又跟近一步。刚才他还可以传球,此时他连手中的球都传不出去了,最后他只好选择身体对抗,他抱着球支起胳膊肘子猛地抡圆了晃。第一下他的肘子抡在了我的胸上,第二下顺势抡回来,正好磕在了我的下巴上。我当时只感觉下巴一阵剧痛,并伴有少许头晕。这绝对是硬碰硬,清醒过来的我随即倒地,想造22号一个进攻犯规,但没想到,我倒地之后,裁判并没有鸣哨,而22号则借机从底线运球突了过去。

      这整个过程发生不足五秒钟,我倒在地上,看裁判没有鸣哨,就赶快爬了起来点。起来之后,我们已经取得了球权,而我的注意力一下从刚才紧张的状态中放松下来,之后便觉得下巴有些微凉,并有丝丝冷风划过的感觉。我下意识用左手一摸,发现手上全是血——第一时间我环顾了一周想找场上裁判理论,后来一想,球权都已经在我们手里了,裁判又不可能重新吹22号进攻犯规,所以我急忙跑到裁判台叫了暂停。JV队的教练将我领到旁边的医务师那儿进行处理,经医务师提醒,我才发现自己的队服上也斑斑点点粘满了血迹,多亏我们的队服是桔黄色的,看不太明显。

      坐在场下处理了半天,才感觉到下巴有些肿胀,伤口愈疼起来。当时医务师只简单地对伤口清洗和处理了一下,最后用大号创口贴把伤口贴住。我回到队伍里又请求上场比赛,可能这样是减轻疼痛的最好办法。上场之后,我再一次防守22号。

      比完赛回到家,等“妈妈”回来之后带我又去见了那个很喜欢我的医生——大胡子老头。

      检查之后,医生告诉我们要缝针,因为伤口连带肌肉,如果不缝合,不宜愈合。缝针对我来说早已不陌生了,可以说我现在这个脑袋,完全是用针缝出来的。

      美国医疗方面的服务的确一流,整个过程中每一个环节,医生都会让患者详细地了解,其中包括药品名称、药物成分、功能、效果。在整个缝合伤口的过程中,除了施用麻药的时候,伤口感觉有火辣辣之外,其余没有一丝疼痛。我躺在屋子里那张多功能医疗床上差点惬意地睡过去,直到最后结束的时候,我还想再让他多缝几针呢!

      一场比赛,得了2分,赚了4针,回国之后,我也可以耀武扬威地宣传一下我这光荣事迹了。

      两天的期末考试终于结束,第二学期也就此完结。五门科目,用明天的休息时间总结吧。

 

 

 

纽约时间:2010年3月3日                                        倒计时:3283天

 

      今天是姥姥70大寿,首先我要在日记中为姥姥送去问候与祝福,并将这问候与祝福永远铭记在日记里。

 

      第二学期,我的课程有Team Activities (体育活动)、Design I (设计I)、Physics-A(物理A)、Pre-calculus-A(预备微机分A) 和U.S. History –B(美国历史B)。

      从第一门科目说起。

 

      Team Activities是以小组或团体来活动的室内体育课,教练是Mr. Rose。美国的高中生从来没有管“老师”叫“teacher”的,而体育科目的老师,一项被称呼为“教练”。

      Coach Rose相传是加拿大人,个头和我差不多高,腰板很直,我对他的第一印象是冷酷,可能当过兵。Coach Rose不仅教体育课,同时还是我校摔跤队的带队老师和主教练,而我们学校摔跤队的成绩非常突出,力压众校,今年又取得了赛季冠军。

      两个学期的体育课,让我对课前换衣服这件事感到疲惫。尤其到了冬季,衣服穿得本身就多,脱了换,换了脱,很让人心烦。

      课上多数时间,我们玩一些球类游戏,如篮球、羽毛球、手球、网球、打击球等。美国的大部分男生和一些性格开朗的女生,在游戏或是比赛的时候都很hostile(有攻击性的),也就是必须赢得游戏或者比赛。如果输了,他们就会感觉很沮丧或很恼火。我很不欣赏这种人,但这的确是美国人的一个特性。课上还有两三个四肢不协调或是不具备运动能力的人组成的小群体,这样的群体多为女生,而且在课堂上总能弄出一些尴尬擂人的事儿。

      本学期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分组打篮球。我们打篮球的时候,有个女生总穿着衬衫,扎着领带,披着黑风衣站在场外,给这个叫好,给那个鼓劲儿。有个人不会打篮球,抬手投了一个“三不粘”,她也在旁边用那种很专业的口气说,好尝试!

      我们每天早上都要按人名顺序依次靠墙坐成一排,等上课铃响过之后,老师来查点人数。有的时候身边的男生讨论点什么,那个女生总是自装学识渊博地跟人家参合。有的时候又总觉得自己很受欢迎,和这个打招呼,和那个打招呼,但无论她做什么,结果都是一样,没有人回应她。

      每周一的体育课是跑三千米。Coach Rose会在跑步之前让大家自行热身一下。那个女生在热身的时候总是显得很专业很认真,又是劈岔又是抻筋的。看她那蓄势待发的样子,估计能跑个全班第一。结果最后她总是和Coach请假,说她自己不能跑!

      另一个和她“同伙”的女生是她朋友,我们都在私下里叫她“Penguin girl”(企鹅妹)。企鹅妹第一学期的时候和我一节英语课,人挺好,只是有些weird,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爱美也更是女生的专利,但有些人爱美可以让人愉悦,有些人爱美则是吓人一跃,她大概属于后者。

      说她是Penguin girl,主要是因为她走路的姿势和penguin一模一样——左右摇摆,上身直挺。按理来说她是纯曲线(S型)身材,只是她这个“S”过于曲张,以至于像正反相连的两个“C”。即使这样,她平日里还喜欢穿着很正式典雅,或是追求那种经典火辣的风格,比如穿绸子面料的暗桃红色礼服、紧腰塑腿的制服短裙、粗高跟方头黑皮靴。在这里我没有讽刺或是嘲笑她的意思,只是感觉有的事物应该因人而异。其实那种典雅的身姿与高贵的气质是自然的浓缩,装饰只是增加一种华丽。

      企鹅妹不擅长运动,膝盖特别软,时常无力支撑她那“双C”身躯。这种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没有强迫她在队伍中挑战身体的极限,而她则在每项活动中都表现得很积极,以此来弥补她在大家眼中的不足。这样也不错,但她总是在一些小失误或是小意外之后放弃,并把这些责任推卸给别人。说的直白点,她就是在大家面前装作很无敌,而突然出现一只老鼠就能把她吓昏的那种人。

      上一周的时候,我们玩一种类似于网球的游戏,在我看来更类似于乒乓球,比赛时2对2,使用一种比乒乓球拍大五号的塑料拍和一种超轻的镂空软塑球,21分制。

      快下课的时候,两个大男生站在场上,像抽苍蝇一样抽球来击打对方。我们活动结束的人都无聊地靠着墙坐着,等着下课的铃声、。

      那两个男生在我正对的那块场地,其中在我这侧背对着我的那个男生抽完最后一球就离开了那儿。在另一侧,面对着我的那个男生拾起手,用球拍狠狠地将球抽了回来。此时企鹅妹正好由右向左从我面前经过,距离我能有五米左右。

      不幸的事儿就此发生。那个男生反抽的那个球抽歪了,但不偏不倚正好打到了企鹅妹的右侧面颊上。我们所有的人在第一秒钟都没反应过来,而在第二秒钟,几乎所有的人都似乎感觉到刚才飞过来的那个球打在了她的脸上。直到第三秒钟,当球几乎落地的时候,企鹅妹这才有了反应。但擂人的是她做了一个逆时针二百七十度的转体侧身倒地动作!这个动作的全部过程,让我觉得好像在电脑中被分段减速处理过。虽然是“慢动作”,在场的所有人在两秒钟之内都没反应过来,或是说刚刚转入清醒,便一下子又被打入了困惑当中。我第一个想法是,这个比赛又不是跳水比赛,转体不加分。我随后的想法是,这种轻的如同海绵一样的球会有这么大的威力?只见倒地的企鹅妹双腿一颤,双手一垂,头向后一仰,一动不动的横在场地中央。我又有一个想法涌现——她的演技真不错!紧着着另一个想法是——我的神!昏了?

      此时,Coach Rose急忙走过去,还有几个热心肠的男生也围了过去。我向四周扫了一眼,除了场中央的那五个人加上我没有笑,表情很严肃之外,剩下的同学没有一个不笑的,只是各自的笑法不同。离得远的放声大笑,离得近的捂笑偷笑。说实话,我当时也想笑,但心里觉得那样不人道。

      企鹅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场地中抽搐,Coach Rose扶了半天没把她扶起来。她那两条腿软得像是两根半径为七厘米的圆柱体面条,最后传说是坐轮椅被家人接走的。

      Team Activities是一堂很生动的课,只是我上一节也不想多上了。

 

      Design—I就是美术课。课上我们又画画又玩泥巴,所有的教学项目都挺专业,老师是位男老师,极为女性的男老师,虽然女性,但很愿意鼓励学生。

 

      物理和数学没什么好说的,重点说一下U.S History—B。这学期的历史课我收获很大,对美国二战期间及二战之后直到越战这一段历史,有了深入的了解。

      美国政府对种族的歧视、隔离政策,美国军队在越南战争中使用化学武器、乱杀无辜、屠杀村镇等等,都赤裸裸的写在教科书中。一项用“人权”为话柄来威胁其他国家的美国,在历史中曾是最不讲“人权”的国家,虽然到现在为止,美国人的骨子里还有一种种族至上的优越感,但敢于面对历史,他们就具备了民族进步的必要因素。

      美国的经济从美国建国开始,就是靠战争建设起来的,到现在还是一样,如果排除政治和经济等因素,战争的胜负就是拼谁的枪杆子硬。而要使枪杆子硬,就要拼准的科技含量高。国家之间的战争和国家内部战争是有很大差距的,而美国在当今这种世界新体系下,再以战争为手段和挈机去发展本国实力的做法,未免有些失效了。我个人认为,乱世之时要中央集权,和平稳定之时则要民主,这样才能使国家鼎立。

 

      近两天看新闻说,教育部改革措施,将高中文理合并。看完后,我甚是惊讶!起初我还有一些怀疑,后来一打听,我们学校下一届的高中生就没有文理科之分了!这教改落实的还真迅速。不过这两三年都是这样,教育部的改革措施都挂了加疾令,每所学校也都立即整改。不过改得快,预计效果也变化得快,没几个月又变回了老样子。

      改革就要全方面、立体化、多层次的从根本入手。说白了这个道理就是,不要让东施看广告买化妆品,一定要让东施去韩国做美容手术。

 

 

 

纽约时间:2010年3月4日                                        倒计时:3282天

 

      今日是第三学期开学的第一天,同时也是今年篮球赛季的最后一天。

      最后这一学期,我的课程有:Ceramics、Marketing1-B、Physics-B、Pre-calculus-B和English11-B。除了英语课的老师更换以外,其余的四位老师都是旧面孔。

        我个人认为,在美国高中有没有老师或有什么样水平的老师其实都一样,因为自主学习的过程中,老师只不过是把书中的内容用他的嘴叙述出来,除此之外就是给出每一道问题的答案。

      这个学期第二节和第三节课,我都和Sunny一起上,这样多少增加了一些乐趣,让我感觉有一点新鲜的变化。在第二节课上,Sunny无趣的要看我的日记,在我强烈的回绝后,Sunny恳求我允许他在我日记本的最后一页,写一段他对我的感受,我同意了。

 

      “來了這裏以後,認識了Jeff,一個唯一的中國人。他是一位十分夠朋友的好朋友。現在已經三個月了,他的英語也進步了很多,(我)也替他高興。他也許是唯一一個我會對他說真心話的人,因為我相信他,流著中國人的血嘛。”

 

      另外一件勾起我兴趣的事儿,就应该算我新的英语课和新的英语老师了。

      英语老师Ms.Cooper应该算是位美女老师,尤其是她一口整齐的雪白的牙齿,犹如镶砌的一般,一丝缝隙也没有,同时这也让她美丽的笑容变得更加完美。只是Ms.Cooper的美是建立在一个大轮廓的身体外形之上的,因为她的胳膊居然比我的腿还粗上两圈。

      Ms.Cooper的口头语是“Ladies and gentlemen”,基本上每次和我们说话之前,她都会先来这么一句。

      新学期的第一天,Ms.Cooper讲了很多课堂上的注意事项,之后给我们每个人发了一张sheet,上面有一些问题需要我们来回答。问题围绕的是“科技”与 “人类”,而这个“科技”的范畴相当大,含概一些技术和技能方面的东西。第一个问题是,什么科技(技术)能推动人类社会的发展?为什么?大家刚要落笔,Ms.Cooper突然让大家先停一下,之后说:“我提醒一下大家,第一个问题千万不要回答性!我第二节课上,有个同学就这样回答的。那个东西不算,准确地讲不应该算。你们要知道,那种龌龊的事儿我是从来不做的。”大家在下面听后,都夸那个哥们有思想。

      放学后,我们迎来了本赛季的最后一场篮球比赛,主场对阵Three River。

      这是一场绝对赢不了的比赛,但我们都很拼力,很hostile。这场比赛也是本赛季队内人员零缺席的唯一一场比赛,一直因为成绩困扰的“大黑”,也上了场,并在比赛中上篮得了两分。

      对方的两个后卫技术真的很出色,虽不高大,但极为灵活,突然加速启动的那一刻,就连我的脚步也跟不上他。

      OK!Allegan High School Freshman Basketball Team 以20战全负的战绩结束了本赛季全部的篮球训练及比赛。

      赛后,我给队友、总教练、主教练、助理教练,每个人准备了一个小礼物。虽然我们这支team不怎么样,但将近三个月的训练和比赛,还是让大家对这支team依依不舍。有的队友在比赛后默默地哭了,有的队友则眼睛闪着泪光。我能体会到这种感觉,三个月的朝夕相处,让大家都难以接受这突然但却是预料中的终止。时间就是这样,让人难以琢磨,或是时间觉得人心难以琢磨。

      我还记得篮球赛季刚刚开始的时候,我和“爸爸”说:篮球赛季结束之后,我也就快回家了。没想到,这种种的结束,让我对“回家”这个词有些畏惧。

 

 

 

纽约时间:2010年3月7日                                        倒计时:3279天

 

      晚上进行了一场室内足球比赛,我们以5:6惜败。

      整场比赛让很多人的心情都很不爽,但可能美国人对这种“孩子的特殊脾气”已习以为常了吧。

      美国人有的时候是很喜欢“耍”,自觉的自己很有能耐,脾气大得了不得,但实际上也不过如何。

      英语课老师Ms.Cooper要求这学期读八百页的小说。周四第一节英语课,我们去学校的图书馆选书,我选了《Twilight》。这套书名的中文翻译应该是《暮光之城》,《Twilight》(《黄昏》)则应该是其系列的第一本小说。

      有的朋友看我手里拿着《Twilight》,都笑我。直到回家的时候,才从妈妈嘴里得出他们笑我的原因——这是一套女生读物。女生读物也不错,其实我有的时候也有女生的一面。

      昨天去参加GI比赛的时候,我一口气看了六十几页。这是我第一次在一天的时间内看英文原版小说超过二十页的。当初Ms.Cooper说要读八百页小说的时候,我差点疯掉,八百页这个量,是我以前读过的所有英文读物页数的总和的四到五倍。不过现在看起来,八百页的定额,最多两个月就能完成。

 

      说到昨日的GI比赛,我们可算大开了眼界。

      和GI相关的事情,还要追溯到我们每周一晚上的话剧排练。昨日就到了我们验收排练成果的时候,结果却令我们十分惊讶。

      我们一组六个人,“妈妈”是领队同时兼任教练,队员除了我和Ben,还有Ben的三个好朋友。中午十二点,我们进行第一场比赛,用指定材料在规定的时间内制造一架桥梁,并使小玩具车顺利通过。所给的材料全是一些轻薄的不可负重的东西,比如纸杯、锡纸、小的硬卡片、曲别针等等。唯一一个体积大一点的较硬的东西,就是一个圆柱体的硬纸筒。但由于是圆柱体,所以极不容易将其固定起来。

      五分钟眨眼就到,我们未完成的部分豆腐渣工程也随着我们身体移动所带来的风变成了一片废墟。除了在场的三位裁判,我们所有人脸上都没有笑容,因为这种“意外”的结果告诉我们,在这项满分为110的比赛中,我们最多只能得到可怜的20分团队合作分。

      第二场比赛直到下午三点才进行。Jon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担当了这场比赛的检录人员,这让我们在比赛前都觉得心情轻松许多。

      这场比赛是在限定时间内,用抽到的单词编一部小话剧。我们抽到的单词都是在排练过程中反复遇到的,所以当主持人计时开始之后,我们都显得很轻松、胸有成竹。结果在轻松的状态下我们的表演显得很是理想,同时这部小话剧也是自排练到今日比赛表演最成功的一次。不过,我们的欢喜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我们之后的三支队伍表演的都异常精彩,尤其是我们之后出场的第二支表演队伍。他们从限定的七分钟排练时间时就进入了表演,加上正式表演的五分钟,他们是在台上足足折腾了十二分钟!这十二分钟把下面的观众和评委都逗得大笑。

      真的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们的表演和人家的一比,简直是小儿科。而在我看来,我们就是一支“小儿科队伍”,从一开始排练的时候就是这样。

      两场比赛总共加到一起才二十四分钟,我们却要在这里熬上一整天,而其余的时间都花在了无聊与等待上。

      下午五点的时候,颁奖仪式开始。四点半左右,我们就进入了颁奖仪式会场——篮球馆。

      我坐在第二阶梯的看台上看《Twilight》,周围很空荡,中间的场地上是无数成组成团的如似蜂巢的景象。突然Ben的两个朋友和两个女生拥到了我的身边,其中那两个女生是我们之后的那只表演队伍的,她们穿着近于蓝绿中间那个颜色的T恤衫,极好分辨。

      他们说,这两个女生想来认识认识我。我心说,扯淡!我下巴上还贴着创可贴呢,一副刚被街上小流氓削了一顿的样子,还来看我?我又不是“犀利哥”。没想到,紧接着他们又向两个女生解释,我下巴是在篮球比赛中受伤缝针所致。

      我和她们打了招呼。她们打招呼的时候都显得很兴奋,虽然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总之感觉上消除了几分尴尬。

      “I like your hair!”其中一个女生激动地说。

      “Thank you!”我机械般的、地有礼貌的回答。

      我的头发都六十六天没剪了,要是我老爸看见我现在这副样子,估计都不会认我这个儿子!这个时候还有美女夸我的发型,真是不容易。

      两位young ladies离开的时候,坐在我左侧的Mason急忙追问了一句——记下我的手机号了吗?别忘了发短信!等她们离开之后,我问Mason,这是你第几个女朋友啊?

      颁奖仪式直到晚上七点才结束。结束之前,主持人对像我们这样没有获得奖的团队说,希望你们明年再来!

      在中国,这种比赛起码弄一个鼓励奖或是一个安慰奖……他们不给安慰,我就只好自己给自己一个安慰——终于在每周一晚上没有闹人的排练,终于可以不用陪四个小孩瞎胡闹了!

 

      妈妈给我邮寄来的包裹已经被我拆开了,里面散落的小零食已被我品尝了一遍。这次包裹过海关时被抽检打开过,因为“妈妈”从邮局取回来的时候,纸箱外面用显眼的绿色海关胶带封着。

      妈妈去年去云南的时候,买了一个用茶盘制成的工艺品,这次当作感谢寄宿家庭的礼物邮了过来。

      除此之外,邮包里还有一些安利的营养片和蛋白粉,可以一直供我食用到回程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