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一笑也粲然
据说，人是不能回头看的。
圣经《旧约.创世纪》第十九章说，耶和华要毁灭所多玛和蛾摩拉两城，嘱二天使引领域中唯一的义人罗得和他的妻子、两个女儿出城。天使对罗得说：“逃命吧，不可回头看。”结果，罗得的妻子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竟变成了一个盐柱。
也许受此启发，歌词作者陈乐融在创作的一首名为《朋友别哭》的歌中，便写入了一句经典歌词：“向前走就不可能回头望。”
当然，这里所指的是人生，不过，却赋予了几分神秘与悲壮的色彩。
的确，人生无回头路可走。当一个人呱呱坠地来到人世，不管命运带给他的是阳光灿烂还是凄风苦雨，他只能在人生的道路上往前走，直至生命终结。
可真的就不可以回头看看吗，特别是看看自己曾经遭遇过的挫折与失败、不幸与痛苦？
有人说，往事不堪回首，不看也罢！
而我却认为，回头看看又何妨！
我这个想法来自于朋友所经历的一场情感危机。我这位朋友才华横溢，待人真诚，心地纯洁善良，做事追求完美，举手投足透着优雅，她从最初的痛不欲生到后来理智、坦然地接受不幸与痛苦，走出阴影，回到正常生活轨道的心路历程。她对我说：“在对自己人生所遭遇的这场磨难进行全方位冷峻的审视和反思后，回头再看时，发现原来的痛苦已成为人生旅途中的一道风景。”
这句话令我震撼。能如此看待人生中的痛苦与磨难，该需要有何等的胸襟与勇气，同时也让我生发出许多的感慨。
的确，如果我们把人生比作一趟旅行，那么我们在回首往事时，就会用欣赏风景的心境去探望已走过的人生旅程。当我们痛苦的时候，那是我们在旅途中的跋山涉水；当我们快乐的时候，那是我们到达了旖旎风光的所处。不管生命之旅所经历的是风雪交加，还是阳光灿烂，这山一程水一程的人生风景，真还需要以一种超然的态度来看待。
只是在我们回首往事特别是所遭遇的不幸与痛苦时，不必深陷其中而悲愤不已。再难熬的岁月只要你咬咬牙坚持着挺了过来，那么时间会成为消融剂为你化解，那曾经笼罩在心中的雾霾会渐渐消散，创伤终会弥合。过去的一切，苦难和痛苦、挫折和创伤都会成为人生的财富。
于是，在看着过去所遭遇的种种不幸与磨难时，我们会发觉那份感觉已迥然不同，那不仅是一笔财富，也是人生舞台上精彩的演出。
于是，情不自禁地回眸一笑，笑得从容，也笑得粲然。
写于2006年2月
刊于《中国核工业报》2006年7月26日副刊版、《堆谷风》2006年第1期、《江山文学网》（晓荷.四季的故事）2018年4月12日刊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