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救战俘风波
在朝鲜战争后期,关于放不放战俘的问题,韩国总统李承晚与美国一直没能达成统一意见。
据讲,李承晚考虑数十万人的巨大开销问题,提出放人,美国坚决不同意,坚持要给几十万战俘全部“洗脑”。看押权在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手里,李承晚无能为力,致使数十万饱经战争创伤的生灵,长达二、三年时间,被圈在条件极差的战俘营里,艰难地打发着丧失人权的漫长日月。
在战俘营里,尽管身穿白大褂的红十字会工作人员,像白衣天使似的在战俘营里飘来飘去,但众多缺胳膊少腿的伤员们,却在哭爹喊娘中备受折磨,有的竟在呻吟中死去。他们曾无数次地向外界呼吁,提出抗议,甚至以绝食相抗争,要求按国际法对待战俘,按照国际法给战俘以相应的待遇!但美国当局却一直置之不理。
战俘是战争中最可悲的角色。无论哪一方的战士成为俘虏以后,都将成为战争余孽的出气筒。双方都将战争中没有发泄殆尽的仇恨,全部发泄在这些可怜的战俘身上。他们是交战双方余仇的继续。
因此,对残酷战争体会最深的,不是那些战死在沙场上的烈士,而是那些被人视为极不光彩的俘虏。他们不仅饱经战争的血腥,同时也饱尝了被人阉割心灵的痛苦。
在战俘营里,时常会看到战士们用捡来的炮弹皮在雕刻着什么小玩艺。他们刻得十分投入,专心致志。你看吧,几天后,一只磨得精光发亮、栩栩如生的小和平鸽,则扇动着呼之欲出的翅膀,在一双双瘦骨嶙峋的手中“飞来飞去”,在一张张胡子拉茬的脸上蹭来蹭去。
那情景常常令人潸然泪下。这是可怜的战俘们,对这个你杀我砍的世界发出的最大渴望——和平!
他们每每捡到一块弹皮,第一个用途就是用来雕一只和平鸽,用这个小小“生灵”来表述着自己的心声。
在战俘营里,还流行过这样一种明信片。一张拳头大的浅蓝色明信片上,没有国名,没有地址,只画着一只小和平鸽,安静地落在明信片的正上方,下面用中、英、朝三种文字,醒目地写着“世界和平”几个字,落款却是缩写的英文字母——“战俘”。
这件不知出自哪位设计师之手的心灵之作,也许是世界上最有价值的珍藏品。它不是一张普通的明信片,而是寄托着全人类的共同愿望——世界和平!
在战俘营里,中国人民志愿军及朝鲜人民军战俘曾多次预谋暴动,但因战俘营里戒备森严、警力雄厚,一直都没能成功,不少战俘惨死在看守的枪口下。
但有一次,韩晟昊却带人救出了八十三名中国战俘,引起两万多名朝鲜人民军战俘逃跑,因而造成一起震惊联合国军的战俘逃跑事件!
一九五二年七月,坐镇韩国的国民党中将陈建中,得知李承晚有释放战俘的意图,为了当时的政治需要,就私下“走通”了釜山东莱面巨堤里战俘营的美军看守,一手策划了一起营救战俘事件。陈建中亲自担任营救行动的总指挥,内外部署了接应人员,指派韩晟昊为第一线营救小组组长,华侨李智荣为干事,许多华侨内外配合。
陈建中所以选中韩晟昊为营救组长,是看中他精明干练,遇事果敢,到关键时刻能化险为夷。
这天晚间,身穿韩国宪兵服的韩晟昊带着釜山华侨协会会长马禄亿,秘密潜入到战俘营里,混进韩国宪兵的队伍中,佯装成韩国宪兵,等候第二天凌晨的营救行动。
凌晨三点,天空一片漆黑,探照灯却把整个战俘营照得如同白昼一般,过一只老鼠都休想逃过看守的眼睛。这时,韩晟昊和马禄亿大模大样地来到一座战俘营门前……
“干什么的?”门口,一个美军大鼻子看守,佯装严肃地问道。
“韩国宪兵,来检查战俘营!”韩晟昊回答。
“OK!”大鼻子看守吹起口哨,甩着两条大长腿,晃晃悠悠地离去了。原来他的衣袋里早已塞满了陈建中给的钞票。
美军看守一走,韩晟昊迅速打开了战俘营门上的大铁栓……
直到许多年后,他都忘不了当时的一幕……
一间黑洞洞的散发着难闻气味的屋子里,看不清脸庞,只见一帮蓬头垢面的人影一下子围拢过来,团团包围住他。八十三双惊喜过望的眼睛,在夜幕中闪烁着火炭般的光芒,那是渴盼自由的希望之光啊!一个个都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向他伸出八十三双瘦骨嶙峋的大手……
韩晟昊心里一阵酸楚。但他深知,此刻绝非是怜悯之时,多呆一分钟都可能导致整个营救计划的破产!他立即命令大家:“不许讲话,一切听我指挥!马上行动!冲出门后跟我往南走,直奔前面的铁丝网,外面有人接应!”
一听到这话,这帮饱经磨难的战俘们顿时激动不已,就像一群囚禁多年的困兽,立刻蜂拥而出,不顾一切地向门外冲去……
可想而知,在明晃晃的探照灯下,一帮人呼呼拉拉地冲向铁丝网,这自然逃不过美军看守的眼睛。可今晚值班的美军看守们,却好像得了夜盲症,都冲着天空观西洋镜呢。直到八十三名战俘全部冲出了铁丝网,他们这才故作惊慌地冲天胡乱开几枪……
于是,被关押了一千多个日夜的八十三名志愿军同胞,终于结束了非人的俘虏生涯,全部逃了出来。
就在这时,却发生了另一起战俘逃跑事件。
原来,关押在此的两万多名朝鲜人民军战俘,风闻中国战俘逃跑了,也开始炸营,一齐动手打死了美军看守,冲出战俘营,一齐向铁丝网冲去。
美军看守一看又有大批战俘黑压压地冲出来,顿时慌了手脚,端起冲锋枪就要扫射。韩国宪兵火了,厉声质问美军看守:“为什么放中国人不放朝鲜人?”
美军看守无言以对,仍然要开枪扫射。韩国宪兵急了,认为他们偏袒中国人,跟美军看守打了起来。
最后,两万多名战俘在双方看守的火并中,全部逃之夭夭,无一人遗留。
韩晟昊带着八十三名战俘逃出战俘营之后,带他们来到釜山,给他们换上早就准备好的衣裤,脱下身后印有PW字样的灰蓝色俘虏服,把他们三两个人一伙分别安排在华侨家里。
但在这天晚间,却跑了七个人。七个人显然都是共产党的坚定分子。
韩晟昊得知消息后,吓得大惊失色,这可是掉脑袋的事,立即报告给陈建中!
陈建中气得大发雷霆,就差没开枪要他的小命了。
“你干什么吃的?弄跑了七个中共顽固分子?我限你七天之内,必须把七个人逮捕归案!否则,我就把你送到台湾严加法办!”
韩晟昊也真够窝囊的了,本想为党国尽效尽忠,拿生命当赌注去为党国效命,到头来却遇到这等麻烦事。但毫无办法,军令如山倒,只好收起满腹晦气,同一些华侨及韩国宪兵分头搜查逃跑的七名战俘,一连搜查了七天七夜,连一个人影都没搜到。疲劳加焦虑,韩晟昊一连几次吐血。眼看陈建中规定的日期已经过了,韩晟昊已经做好了去台湾接受法办的思想准备。就在这时,有人意外地发现了七个人的下落……
结果,七名刚刚从战俘营里逃出来的志愿军战士,又落入了国民党之手。
后来,台湾驻韩使馆官员派人乘飞机把八十三名志愿军战俘全部押送到台湾。
与此同时,韩晟昊同两名韩国警察乘海轮押着台湾的九名渔民及另外九名反国民党人士也去了台湾。
但是在这次海上航行期间,韩晟昊经常坐在甲板上,望着烟波浩淼的瀚海,心头常常掠过一种从未有过的沧桑感。
他忽然觉得人类就这样你杀我、我杀你的,到底是为什么?人类就不能太太平平地过日子吗?
他心底第一次发出感叹:人啊人,为什么要相互残杀,就不能相安无事地好好活着吗?
这位台湾的特工人员,第一次向这个你杀我砍的世界出了人生的感叹。
蒋经国召见
但他瞬间产生的沧桑感,很快就被接踵而来的风光荡涤掉了。
到台湾以后,他被派到台湾国民党情报部受训一周。
鉴于他在朝鲜战争期间的表现,国民党情报局局长季源溥,将一万元台币连同一句热情的鼓励,郑重地拍到他手里:“好好干吧小伙子!党国不会亏待你的!”
接着,他又被召进总统府,见到了国民党的“第二号”人物。
在总统府一间高雅的办公室里,长得小圆脸、小眼睛、高颧骨的蒋经国,笑眯眯地接见了他。
“韩同志,你干得好啊!”这是蒋经国与韩晟昊握手时,说出的第一句话。
韩晟昊受宠若惊。他从没见过这么大的人物,更没受过这么大人物的赞扬,忙说:“啊,不不!我没干什么。我只是做了些应该做的事!”
“你干得非常出色。你为党国所做的一切,我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韩晟昊听到这话,顿时感到汗颜,忙说:“不不,我干得很糟糕!差点给党国造成重大损失……”
“啊,不能那么说。坐吧。”蒋经国示意他请坐,自己也坐到沙发上,“工作嘛,那是难免的。再说,那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你作为一个执行者,已经完成得很出色了。朝鲜战争以来,你做了大量的工作,组织华侨成立起各种反共团体,不顾生命危险跑到前线去视察工作……”
蒋经国如数家珍般地数着韩晟昊的功绩。
这不能不使韩晟昊备感吃惊,他一个小小特工人员的一举一动,竟被国民党的“二号”人物所完全掌握,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接下来,蒋经国同他面对面地坐在沙发上,像老朋友似的问起他在大陆的家族状况,谈起土改时他家人被斗的情景。这越发使韩晟昊感到震惊,堂堂一个国民党的“二号”要员,怎么连自己的家庭历史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呢?
后来,蒋经国表现出一副关怀备至的样子,头微微前倾着问他:“你们在反共前线工作很辛苦,有没有什么困难需要我解决?”
韩晟昊忙回答,“谢谢您的关心,没有什么困难!”
接下来,蒋经国又问他住的什么房子,几个孩子,工资多少,家里冷不冷?韩晟昊都一一作了回答。
末了,蒋经国轻轻叹息一声,说:“现在是困难时期,党给予你们这些特工人员的工资太少了,还请你能多加理解。这样吧,一会儿出去时,秘书会给你点钱,对你生活补贴补贴。希望你继续好好干,听上司指挥,相信你会大有前途的。”
“多谢组长栽培!”(蒋经国当时是总统府资料组组长,即现在的安全部,所以大家习惯称他组长)
出门时,果然有一位秘书等候在那里,将装有一万元台币的红色信封,恭恭敬敬地递到韩晟昊手里。
一万元台币对于月薪仅一百七十五元的韩晟昊来说,算得上一个天文数字了。不过,韩晟昊生来不“稀罕”钱,他是在钱堆里泡大的,对钱财一直看得很淡。与其说是两万元钱使他震惊,莫不如说蒋经国的一番谈话更令他费解。为什么对我一个小小特工人员了如指掌?连我的祖宗三代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对我器重?还是……
他百思不得其解。
应该说,他在政治上仍然是一个未出徒的二级工,还没有阅尽政治舞台上的残酷与丑陋,更没能看清那些掌权的大人物,玩他这个小人物于掌股之间的把戏!
不过他开始思考一些问题:国民党天天喊反攻大陆反攻大陆,到底什么时候能反攻成功?
但,答案如同雾里看花,虚无缥缈。
目睹板门店交换战俘
一九五三年的九、十月间,美丽的秋天穿过余音袅袅的战火硝烟,终于悄悄地来到了朝鲜半岛。寥寥几枝绿叶,点缀着被战火洗礼后光秃秃的山峦……
这场战争大约以死伤几百万生灵为代价,以南北双方把原来笔直的北纬三十八度线,改写成弯曲的S形“三八”线为结束。消亡的生灵永远不可能再生还,但那些缺胳膊少腿、仍关在战俘营里的几十万战争牺牲品,却继续成为双方争夺的最后焦点。其激烈程度,绝不亚于战争中争夺任何一个战略要地。
但是,绝非那些缺胳膊少腿的战俘们,真就那么举足轻重,真就像皇太子一般备受宠爱,非要争夺过来不可。
这只是一种政治斗争的需要。
事实也证明了这点。去了台湾的志愿军战俘,有多少人流落街头?成为一名不是乞丐的乞丐,弄得有家难回,有亲人难见的狼狈境地?返回内地的志愿军战俘,也同样命运不佳,在那种极左思潮的年代里,被俘的污点如同海丝特白兰胸前的“红字”,成为一种永远抠不掉的耻辱与罪过,载入档案,使他们再也难写人生辉煌。
交换战俘,就在板门店那间后来进行了几百次马拉松式谈判的简易房里。
板门店距离汉城四十多公里。它位于北纬三十八度线上,远离人烟,是南北双方会唔的唯一地点。
在这里曾经发生了许多有趣的故事,但因离本篇主线太远,不宜多多介绍,只能略举一二以飨读者。
早在谈判一开始,朝鲜这方就提出:以美国为代表的联合国军来谈判,必须打出白旗,而且必须是国旗样大的大白旗,否则就不与谈判。
无奈,每次来谈判之前,以美国为代表的一方就开着轿车,扯着一面大白旗呼呼拉拉地招摇过市,然后才能坐到谈判桌前与对方唇枪舌剑。
插在谈判桌两侧的两面小旗,也发生过不少趣闻。
在谈判的简易房中间,东西走向摆着一排铺着绿绒布的桌子。这张谈判桌一摆就是几十年,近半个世纪过去了,至今仍在行使着它的特殊使命。桌子中间拉着两条衔接双方麦克风的电线,这就是延续至今的南北分界线。
在桌子两端,双方各插着一面旗帜。刚开始谈判时,双方都插着一面象征性的小旗,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方的旗帜悄悄地大了起来,另一方的旗帜也跟着长起来。再后来,双方的旗帜都变成了雨后的蘑菇,猛长,一直长到了棚顶。后来,双方谈判人员望着顶棚的旗帜,觉得堂堂一帮大人物坐在两面偌大的旗帜下面谈判,实在有失体面,有点像小孩子过家家似的可笑。于是,双方又达成一致意见,规定各自的旗帜不许超过一定的规格。这样,双方的旗帜又都缩了回来。这才平息了一场谈判外的小插曲。
在交换战俘之前,谈判桌前坐好了各方首脑,有印度、捷克、波兰、奥地利等中立国的“裁判员”。除此外,南北双方都有诸多要员各坐一方。北面有中国人民志愿军首长、朝鲜人民军长官。南面有韩国将领及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军官。当然在南面这方阵营里,少不了伪装成韩方工作人员的国民党特工。此外还有一大批记者。
南北双方首脑坐定之后,个个神情严肃,面色庄重,大有如临一场激烈争夺战的架势,等待着战俘们的到来……
韩晟昊以特殊记者的身份,曾多次目睹了争夺战俘的场面。当时,主要是争夺朝鲜人民军和中国人民志愿军的战俘。
当中立国的“裁判员”宣布交换战俘开始后,只见谈判室的南门被推开(因战俘营在韩国)了,一个身穿灰蓝色俘虏服,背后印着PW英文字母的人,惊慌失措地走进来。他们一个个都蓬头垢面、面无血色,拖着战争留给他们的纪念,有的手拄拐杖,有的吊着胳膊,有的四肢虽还健全但心灵却饱经创伤,心惊胆战地站在众目睽睽的中立线上……
进来的如果是朝鲜人民军战俘,中立国的“裁判员”就问一句:“你是愿意留到南面,还是愿意回到北边?”
那人就在慌慌张张的几秒钟里,迅速地做出决定,说出自己是走还是留。
是走是留将决定从南门回去,还是从北门出去?从哪个门出去就等于投奔了哪一方,也就决定了他今后的命运。
如果进来的是中国人民志愿军战俘,“裁判员”就问一句:“你是回中国,还是去大陆?”
这句被美国“耍”弄了词藻的问话,贻误了好多人的选择。志愿军战俘们以为中国就是大陆,于是,凄惶惶地瞅一眼北面中国人民志愿军的首长,急忙答一句,“回中国!”
结果,在他还没有弄清“中国”和“大陆”到底有什么区别的情况下,南门已经打开了,他被懵懵懂懂地拽向了另一个世界,从此踏上了遥远的孤岛,成为一个永远被人瞧不起的内地战俘,过着惨淡不堪的生活……
后来,一些共产党执政的中立国成员,终于弄清了中国语言的奥秘,认识到“中国”和“大陆”两字之差所造成的误解,这才改成“你是去台湾,还是回大陆?”
这样,那些懵头转向的战俘们,才做出一个稍稍清醒的选择,或是回内地,或是去台湾。于是,南北双方就如获至宝地把各自人员拉进自己的怀抱……
有时,站在分界线上的战俘正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中立国的长官就拿出战俘们的家信念给他听,拿出亲人的照片给他看。这使那颗彷徨的心会突然猛醒,大呼一声“妈妈——”一头向北门扑过去……
北门象征着内地。南门象征着台湾。情况就如此简单。
交换战俘时,最紧张的也许不是那些懵懵懂懂的战俘,而是双方的工作人员。他们以一种绝不亚于战场上争夺每一个战略要地的紧张心态,分毫不让地争夺着眼前的每一个战争牺牲品……
战争是流血的政治,政治是不流血的战争。这句话在这里体会得最为深刻了。
只要南门一打开,战俘一进门,双方的工作人员就瞪大了眼睛,立即就对那人急切地使眼色,打手势,小声呼唤:“过来过来!快过来!”有时声音大了,中立国的“裁判员”不得不举起毛茸茸的大手给予制止。
后来,这场争夺战发展到进门之前,双方都提前进入争夺状态。北面通过中立国人员,把志愿军亲人的照片及家信转给志愿军战俘,以呼唤那些破碎的心回归内地;南边则直接向战俘许诺,以“封妻荫子”、高官厚禄等作诱铒,诱惑一些人投奔台湾……
韩晟昊以记者的身份,经常穿梭于战俘之间,极力劝说他们投奔台湾。可是去台湾的终究不多。这使他既失望又恼火。眼巴巴地看着大批战俘拥向北门,他觉得共产党又赢了一把!他感到十分气愤,把这种责任转嫁到中立国的“裁判员”身上,认为他们有倾向性,向着共产党一方,所以才出现这种局面,大骂他们“什么他妈的中立国?纯属是共产党的代言人!”